第2部分(2 / 4)

曾國藩點頭稱是,甚為佩服道人的一針見血。

“大爺。”醜道人輕輕地叫了一聲,使得曾國藩不自覺地挺起腰板,端坐聆聽,“《靈樞經》說,五臟已成,神氣舍心,魂魄畢具,乃成為人,可見神乃人之君。《素問經》說,得神者昌,失神者亡。貧道看大爺堂堂一表,肩可擔萬民之重任,腹能藏安邦之良策,只可惜精神不振,目光黯淡,朦朧恍惚,語氣低微,此乃失神之狀也。貧道為大爺惋惜。”

曾國藩見醜道人談吐高深,眼力非凡,想此人真非比一般,與之交談,必定有所收益,遂問:“請問仙師,適才言在下之病,乃鬱結不解所致,人為何會有鬱結?”

“大爺問得好。”道人莞爾一笑,“凡病之起,多由於鬱。鬱者,滯而不通之意也。人稟七情,皆足以致鬱,喜則氣緩,怒則氣上,憂則氣凝,悲則氣消,恐則氣下,驚則氣亂,思則氣結,行氣紊亂,皆致壅滯,足以鬱結。”

曾國藩又問:“在下近來常患不寐症,一旦睡著,又怪夢連翩,請問這是何故?”

“此亦七情所傷之故。”醜道人緩緩答道,“情志傷於心則血氣暗耗,神不守舍;傷於脾則食納減少,化源不足,營血虧虛,不能上奉滋養於心,心失所養,以致心神不安而成不寐。各種情志又多耗精血,血不養心,亦多致不寐之症。故《景嶽全書》上說:‘凡思慮勞倦,驚恐憂疑,及別無所累而常多不寐者,總屬真陽精血之不足,陰陽不變,而神有不安其室耳。’大爺睡中夢多,總因思慮過多之故;思慮過多則心血虧耗,而神遊於外,是以多夢。”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一章 進軍皖中(6)

這番話,說得曾國藩連連點頭,說:“仙師說得甚是深刻。在下之病,的確乃憂思而致氣不活,血不足,心神搖動,精力虧欠。不過,在下年不到五十,尚思做點事情,盼望早日根治此病,略展胸中一點薄願。請問仙師,有何藥物可治療?”

醜道人聽後,開口笑了起來:“大爺胸襟,貧道亦知。然大爺之病,乃情志不正常而引起,無情之草木,豈能治有情之疾病?”

“難道就不能治嗎?”曾國潢憂鬱地問。

“可治,可治。”道人嚴肅地說,“大爺之病,乃情志所致之心病也。岐黃醫世人之身病,黃老醫世人之心病,願大爺棄以往處世之道,改行黃老之術,則心可清,氣可靜,神可守舍,精自內斂,百病消除,萬愁盡釋。”

醜道人這幾句話,真使曾國藩有振聾發聵之感,不覺肅然端坐,病已去了三分。他恭敬道:“願聽仙師言其詳。”

“《素問經》上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長久。這既是立身之本,亦是處世之方。”醜道人兩目灼灼有神地說,“天文地理,自有專著論及,貧道不能詳說。這人事之學說,依貧道看來,僅只黃老一家道中要害。故太史公論六家之要旨,歷數其他五家之長短,獨對道家褒而不貶。此非太史公一人之私好,實為天下之公論也。《道德經》雖只五千言,卻揭出人事中極奧極秘之要點,一句‘江海之所以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便揭櫫世上競爭者取勝的訣竅。可惜世人讀《道德經》者多,懂《道德經》者少,以《道德經》處世立身者更少。大爺想必從小便讀過此書,諒那時年輕不更世事,不甚了了。請大爺回去後,結合這些年來的人事糾紛,再認真細讀十遍,自然世事豁達,病亦隨之消除。”

道人不疾不徐、從容平淡的一番話,對於滿腹委屈、百思不解的曾國藩來說,猶如一滴清油流進了鏽壞多年的鎖孔,頓時靈泛起來。他起身打躬道:“謝仙師指點。”

“大爺請坐,如此客氣,貧道怎受得了。”道人和藹地招呼曾國藩坐下,解開床頭上的小市包,取出一部藍布封面的書來,雙手遞過,“大爺,貧道平生一無所有,只有這本宋刻《道德經》乃先師所珍傳。當年先師曾有言,日後遇到有根底之人,可以將此書贈送。今日得遇大爺,亦是貧道三生有幸,願大爺精讀善用,一生成就榮耀、平安泰裕,都在此書之中。”

曾國藩起身接住,醜道人的眼角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譎笑。

“道長,你還給家兄開個單方吧!”曾國潢見道人說的都是不著邊際的空話,送的是一本《道德經》,而不是醫書,心中著急:若這樣回去,豈不白來了一趟!

“二爺不必著急。”道人瞟了一眼曾國潢,“我想令兄心中已明白,這部《道德經》便是最好的單方了。雖然如此,貧道還得為大爺開一處方。”

道人磨墨運筆,很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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