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抒情熔於一爐,手法比較靈活,這就使這部作品有了濃郁的抒情色彩,也增強了它的強烈的時代精神。
《無名高地有了名》也有明顯的缺點。由於作家對部隊生活體驗不深,所以人物刻劃顯得不夠豐厚,該深入挖掘的地方,作者的筆力明顯軟弱,拘謹。這完全是生活不足所致。老舍在小說的後記中說:“體驗生活應該是長期間的事,大致參觀一下是不中用的。沒有真實的生活寫不出文藝作品來。”作者自己的結論是誠懇的。儘管如此,《無名高地有了名》畢竟實現了作家寫英雄的願望,表現了作家的真誠的愛國主義精神和可貴的政治熱情。五個月的朝鮮戰場生活是珍貴的,一部分量並不重但卻體現了作家的真情實感的書,也是珍貴的。一九五五年下半年,老舍在《謝謝青年朋友們的關切》(注:見《老舍寫作生涯》。)一文中說:“今年下半年,假若條件許可,我希望能到部隊去,寫一兩篇描寫部隊生活的短篇小說。假若這計劃能實現,我就又有機會和青年戰士們在一起了,那夠多麼幸福啊!”由此可見,老舍對和中國人民志願軍戰士五個月的共同生活,是十分懷念與珍視的,他和戰士們的感情也是極為深厚的。
“只要是人民需要的,我就肯寫”
建國以後,老舍的政治熱情一直十分高漲,他熱烈擁護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擁護社會主義制度,擁護人民政府,積極參加各種社會活動,熱心為人民服務,因而獲得了廣大人民群眾的信任與愛戴。回國之後不久,他就被選為北京市人民政府委員,後來又被選為第一、二、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並歷任政務院文教委員會委員、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全國委員會常務委員、全國文聯副主席、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副主席、北京市文聯主席等職務。對於這些任職,老舍把它看作為人民服務的機會,盡心盡力,熱誠工作。在擔任北京市人民政府委員期間,他經常深入基層,體察一般居民的情緒,瞭解他們的願望與要求,並在市人民政府所召開的工作會議上,加以反映。譬如關於如何解決居民住房問題、救濟貧民問題,老舍就曾在市人民政府召開的工作會議上提出過相當具體的建議,這些建議大都被認真地採納了。繁重的社會活動佔去了老舍相當多的時間,一般情況下,他每天上午寫作,下午辦公、開會或從事其它社會活動,平均每天工作十小時以上。他的腿有病,經常拄著手杖參加會議或進行社會調查。有時腿疾加重,疼痛難忍,也不住醫院。當有些青年人寫信問他忙不忙時,他回答說:
我很忙!在咱們的新國家裡,人人都應當忙,都應當越忙越起勁兒,越高興。在咱們之中,“懶漢”是最可恥的稱號!
我應當忙!只有大家忙,我也忙,我才有臉見人!假若有點小病我即臥床不起,或抓個機會就請三天假,被稱為“懶漢”,可真不得了!我寧願忙死,也不甘作“懶漢”!(注:《謝謝青年朋友們的關切》。)
這些話是一九五五年說的。從一九五○年到一九五五年,五年多的時間,他不光做了大量的社會工作,還寫了《方珍珠》、《龍鬚溝》、《春華秋實》、《青年突擊隊》四個話劇,寫了《柳樹井》等一大批通俗文藝作品,寫了中篇小說《無名高地有了名》,寫了大量的雜文、散文、評論等,他的創作量是驚人的。周揚曾經稱老舍是“文藝隊伍裡的一個勞動模範”(注:《建設社會主義文學的任務》,見《文藝報》1956年第5、6期。)。這個評價,是既中肯又確切的。一九五六年以後,老舍的社會活動有增無減,腿病也加重了,同時他的寫作量卻增加了。老舍說:“我要不斷地勞動,象勞動人民那樣熱愛勞動,從勞動中盡到責任,得到生趣。”(注:《五十而知使命》,《小花朵集》。)我們只消把他從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六二年間所寫的作品加以統計,就可以看出,文藝隊伍裡的這位勞動模範,為了給人民提供更多的精神食糧,付出了多少心血啊。這個期間他創作的大型作品有:話劇《西望長安》(一九五六年)、《茶館》(一九五七年)、《紅大院》(一九五八年)、《女店員》(一九五九年)、《全家福》(一九五九年)、《神拳》(一九六○年)、《寶船》(一九六一年)、《荷珠配》(一九六一年);京劇《十五貫》(一九五六年)、《青霞丹雪》(一九五九年);兒童歌劇《青蛙騎手》(一九六○年);長篇小說《正紅旗下》(一九六二年)。這樣巨大的創作量,在我國同期的當代作家中,的確是首屈一指的。
在這些作品中,最引人注目的仍然是話劇創作。就藝術成就講,《茶館》當居首位。在這個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