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醒了,就起來吧。朕現在最缺的還是糧食,你既助朕奪得這天下,就理應和朕共享這天下。”崇德帝放下手中的御筆,起身坐到她床邊的錦凳上,抬手想去拉她的手,她的手瘦了也糙了。
&esp;&esp;田朵察覺到她的動作,身子不動聲色地坐起並向後移了移,拉遠了兩者的距離,臉上無悲無喜道,“皇上你弄錯了,民女只是一介草民,若說民女有無特長,有,民女從小在稼穡中成長也最善稼穡,皇上說缺糧食,現在正值春耕時期,民女可以幫皇上種植管理良田,至於皇上說的其它的民女聽不懂。”
&esp;&esp;崇德帝低斂了眉眼,抬手揉捏了下酸脹的眉心,“現在正處於青黃不接的時刻,就算朕鼓勵農耕,也解決不了整個天順王朝都鬧糧荒的困境,你知道嗎,現在金陵的米價都超過了肉價的二倍之多,菜價是肉價的四倍,這還是朕生活的帝都,其它地方不言而喻,朕現在雖得了天下,可這天下已經千瘡百孔腐化成蛆,你去看看朕桌上的花名冊,全是各地貪官家中坐擁萬擔糧食發著國難財,可朕只能眼睜睜看著,卻動不得他們,你說朕傾盡家財折損多少手下良將才打下這天下,可讓朕沒想到的是歷經數次生死萬般磨難得來的卻是這麼座空蕩蕩的殼子,說句良心話,現在整個天順王朝的國庫還沒你一半的家財。”
&esp;&esp;田朵明白了敢情崇德帝費這麼大勁擄她進宮,是看上了她的身家,不過還好,既然他這麼窮,她不介意來次雪中送炭幫他度過這一關,於是,她眼珠一轉,雙膝跪在軟軟的床上,“既如此,民女願傾盡一半家財獻給皇上以度難關,但民女想討一個天順,當然,田朵用的是奇朵山莊的章,而崇德帝自然要用龍印,但被田朵拒絕了,要求他用個人的私章,同時宣告,這是民間借貸行為,與朝廷無關,就算將來田朵要收錢,也是朝賀蘭天佑收,不走戶部,因為她曉得甭管那朝那代,但凡有明君率領的朝代,戶部這個位置的臣子從來都是最摳門的一個,要他們出銀子那不比母豬會上樹容易。
&esp;&esp;與其到時被賀蘭天佑將她推往戶部,衝戶部尚書手裡摳銀子,她還不如直接打白條給賀蘭天佑,到時若是賀蘭天佑想賴賬,可以,和著賀蘭天佑你的面子上也行,她就不信他手下的那批臣子當真就會打當今君上的臉。
&esp;&esp;崇德帝起先沒想那麼多,只要她肯出糧,抵擋過這兩三個月就可以,待秋收後,糧荒的困境定會有所緩借,而他這些日子用的一直是代表一朝國威的玉璽龍印,直到她拒絕用玉璽龍印要求用他個人私章時,崇德帝轉念一想,才曉得她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不過,也驚異於她的膽子夠大,臉皮夠厚,放眼整個天下,有誰敢和皇帝談民間借貸,普天之下估計也就她這麼一個傻大膽吧,不過,這從側面說明,她並不是那麼怕他,這算個不錯的開始。
&esp;&esp;崇德帝心裡一舒坦,坐在書桌前御筆一揮重寫了兩份準收款收據,意思和田朵的一樣,但是措詞精煉頗具文言色彩,田朵看過很滿意,心裡感嘆當皇帝地和小老百姓就是不一樣,不看內容光看那手字也能值個千兒八百兩,並讓崇德帝在收據上嚴明前準收款收據作廢,然後雙方重新簽字籤日期蓋章。
&esp;&esp;當雙方都蓋好章後,崇德帝指著債權人後面的空格問她打算怎麼寫,田朵略微思忖了下就添上了奇朵山莊莊主,未寫她的名字,這就意味著只要手拿奇朵山莊公章的人就是崇德帝的債主,認章不認人。
&esp;&esp;而她之所以願意傾盡一半家財幫崇德帝度過這個難關,很大一部分原因這個山莊有田偉琦一半的股份,縱使他不在了,可他拼了命才替人打下的天下,她不想讓他效忠的人還未坐穩帝位,未檢驗出他效忠的人到底是得道多助的明君還是昏聵無能失道寡助的昏君,就向那些腐爛成蛆的蛀蟲們低頭。
&esp;&esp;蓋好章一人一份,田朵將紙摺疊好收進懷裡,腦中意念一閃,那紙就進了穗園,叮囑青蔥將紙收好,就再次舔著臉伸手向崇德帝爭取免死金牌。
&esp;&esp;崇德帝起初不曉得那是個什麼東西,在田朵詳加說明後,答應給她專門打造一個,並嚴明由傳旨內侍隨聖旨一塊發下去。
&esp;&esp;田朵點頭,兩人再無話可聊,崇德帝低頭繼續批閱奏摺,隨後田朵咬著嘴唇開始目不轉睛地盯著崇德帝的後背猛瞧,猶豫著是向崇德帝打聽田偉琦的墓葬在何處,還是等著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