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百無聊賴。
我們心意相通又如何?彼此情投意合怎樣?他照樣瞞我瞞得好慘;騙我騙得正大光明。
曾對我說過絕不留戀權位,現在的一切不過是深陷泥淖不可自拔,將來慢慢會退出紛爭離開官場。
是我高估了他對我的感情,還是低估了男人天性中對權勢的渴望?
想歸想,我卻決計不肯在人前示弱,更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相信慕容奇山的話。
微微仰頭把淚水逼回,嘴角扯出笑容:“誰說我不知情?不過自己騙自己尋求心理安慰罷了——未來的忠王爺自是不能娶一煙花女子為正妻。”
做出黯然表情:“我只求常伴他身邊。”
說罷起身離去。
身後幾不可聞一聲嘆息,似是慕容奇山的惋惜。
哪怕做戲,我也要做全套。
事情沒有拍板定論,一切都做不得數!
……
當晚,他來到我房中。
我們兩人對桌而坐,破舊木桌上放著一壺上好花雕。
時間恰近十五,月圓得令人討厭。滿地銀輝灑著屋中我們兩人沉默的臉。
從沒遇到過這種狀況。我向來習慣於有話說話,把事情講開,在心中憋不得太久。可這次——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終於,他疲憊的聲音響在空氣中。
“我不是故意瞞你。”
不言不語。因為我不知該如何作答。
埋怨?沒有意義。好言相勸說道理?他不會聽。我低估了男人對權勢的渴望,是我的錯。
他欺騙了我,錯在他。
道理如此明顯簡單易懂,為什麼我們都看不透說不明搞不懂?
“我天生過慣呼風喚雨的生活,一旦離開人們的注目與掌聲,你明白的,我會受不了。到時你我必定產生矛盾。”
聽到自己諷刺的笑迴盪在空氣裡:“你會埋怨我耽誤你的前程,而我會怪你不能全心愛我?”
如果我們兩人在這點上做不到彼此理解,今後的路,會是明擺著的死路。
“你做王爺,我肯定做不了王妃。就算努力坐上,古代的制度不允許你一夫一妻。皇上不肯,你的父母不肯,社會輿論不肯。而你自己,也未必能把持住。”
男人天性中的劣根,任是誰也去不掉。
他急急道:“我們總能找到解決的方法,可以折衷的是不是?”
冷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對他冷笑。
“折衷的方法?無非是你娶正妻,我被金屋藏嬌。再不然你娶我為正妻,卻不得不接受各方各面的人情試探,娶進一個又一個側妃——還是你真的在古代太久,久到忘記現代中國的婚姻法?我是個霸道的人,是我的,要完全屬於我。破碎的愛,寧可不要!”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說起來瀟灑,卻難有幾人做到。
那種辛痠痛苦,要用多長時間來撫平?
他沉默。月光如水,靜靜灑在他的側臉上,更顯得鼻如刀削,挺拔俊秀。
在心中嘆息。這樣出色的男人,怎麼可能不被瘋搶?而我,是否要求太多?當初答應他的感情不是打算好隨時抽身?不是想過不嫁他,自力更生自強不息?不是隻求一段真實愛情,不求天長地久?
一番思量,心中雖有定論,卻如刀絞般難過。
強顏歡笑著:“算了。我們不說這個——”
話出口,自己先沉默——不說這個,我們之間再能說什麼?
好像進入一個怪圈,每次只要心情變好,我們之間關係升溫,立刻會出現新的難題,並且一次比一次離譜,令人不得不仰天長嘆,老天呀,你故意整誰哪?
百合村並非我們久留之地。別的都可以忍受,老太太的節省勤儉實在令所有人都大呼吃不消。明明慕容奇山如今薪俸頗豐,在外還有不少投資可用,偏偏老太太只認準一個死理,死活不肯改善生活。而外面的那位富親戚家的狀況也刻不容緩。
於是我們一行人,再加上一個慕容奇山,出山去也!
關於跟屁蟲慕容奇山的問題——打,我打不過人家。
說理,他頭頭是道。
耍賴,他裝作看不到。
沒辦法,只得要他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想利利索索辦事情,還是得靠他。
那匹令人驚歎的好馬名喚“思親”!!!!
百思不得其解。坐在思親背上幾乎感受不到山路的顛簸,我好奇問前方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