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老百姓跟著起鬨了。
拿著兩張傳單走進教室,離下午第一節課還有一段時間,教室裡人不多,風君子已經坐在座位上仍是發呆的樣子。今天碰到了這麼有意思的事正好有機會找他聊聊,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風君子,有件趣事。”
風君子頭也不抬:“別打擾我。沒看我正在沉思嗎?”
“你就沉思吧,有人上門跟你搶生意了──我在綠雪茗間門口碰見發傳單地。”
風君子:“又人開茶室了?開就開唄,反正東西不一樣,綠雪茗間哪在乎那個。”
“不是搶茶館的生意,是跟你搶徒弟來了,堵著綠雪茗間給我發傳單!”
風君子抬起了頭:“什麼傳單我看看?哪裡冒出來的妖蛾子……”他接過傳單一開始是皺眉,後來笑了,咯咯地笑,笑的就像剛下蛋的老母雞。
“好久沒看見你這麼笑了。也太誇張了,怎麼笑成這樣,至於嗎?”
風君子:“怎麼不至於?簡直是佛祖滿街衙,神仙一把抓!原來得道成仙聽一場報告就可以了,不僅能治百病,還能長命百歲,這買賣做的!……這種生意咱們可搶不過。”
“我覺的有點問題,就是這幫人在外面鬧的,否則也不會出來七葉要修戒律的事。現在都鬧到蕪城來了,不是什麼好事情。”我小聲的提醒風君子。
風君子也小聲答道:“他們都是普通人,我們也不好插手啊?”
“那也不能眼看著,都跑到門前來了,總得想想辦法讓他們都消停消停。”
我們正在說話,田瑋和季曉雨兩個女生走進了教室。田瑋見風君子手裡拿著一紅一黃兩張傳單,伸手就搶了過去:“璇璣功,開慧功,兩個掌門都到蕪城了?我媽一定會去聽報告的。”
季曉雨問她:“你媽也練這個嗎,我姥爺天天早上也練。你媽是哪門哪派地?”
田瑋:“我媽學的是先天純陽功,不過別的大師來做報告她也會去聽的。……上次先天純陽功掌門田玉榮大師來蕪城做報告,後來還搞了個小型茶話坐談會,我媽特意還從宣德縣趕過來。就那次。風君子也去了,還和田大師比劃了幾下,大師說他可有慧根了,要收他做徒弟!……風君子,你說是不是啊?”
我有沒有聽錯?田瑋她媽一定是個女地,怎麼會去學名子叫“先天純陽”這一類的功法?還有風君子也跑去湊什麼熱鬧?他和那位大師怎麼比劃的?我忍不住問道:“風君子。真沒看出來,你還幹過這種事?”
風君子笑道:“上個月是幾個外面的朋友一定要拉我出去參加一個什麼茶話會,說機會難得能和田大師結緣。田大師在那發功,我跟著他的手勢動了幾下,他就說我有慧根,都是開玩笑的事情……”
這個田大師挺賊啊,偏偏看中了風君子,恐怕不是別地原因,而因為他是風懷遠副市長的公子。如果收了這麼個徒弟忽悠好了,那在蕪城發展下線可要方便多了。看來風君子對這樣的事情不是不感興趣。而是自顧身份戒律不好插手去管。當著其它人的面我也不能直接問,只有指著那兩張傳單道:“風君子,你看這事怎麼辦?”
教室裡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風君子說話也不方便,開口唸了兩句偈語:“你向東去我朝西。且隱仙蹤問布衣。”
他的意思我心領神會,就是讓我們分兵兩路去看看熱鬧,我去東城大劇院看看張寶瑞大師,他去西陵大禮堂看看李至真大師。混在普通人群中,不要露什麼痕跡。先搞清楚狀況再說。
我也答了兩句偈語:“大道從來天機遠,也看人間弄玄虛。”我的意思是如果有辦法的話該管還得管,修行不是獨自一人不聞不問就可以成道的事情。我現在的口才還不錯。張口就接了出來,看來三山會上得到地“聲聞智慧”不是白給的,暗暗有點自得。
季曉雨與田瑋齊聲道:“切!你們倆神神叨叨的說些什麼吶?”
這時柳菲兒老師已經走進了教室,恰好聽見風君子與我的一問一答,好奇的說道:“你們這是在對詩嗎?文法好像有點不對,可以再修改修改。……都坐回去吧,上課了!”
……
一九九二年一月一日晚,蕪城地東城大劇院,我坐在一群虔誠的聽眾當中。正在聆聽臺上的炎黃修命開慧功大宗師張寶瑞先生的高談闊論。年紀比較大的聽眾佔了一半以上,但會場中還有其它形形色色地人,工人教師學生、小商小販、國家幹部都有。我還看見了一熟人,坐在大劇院的第一排,是我們學校的年級主任司馬知北。
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