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卻作得越發端莊沉著,抱拳謙謝道:“如此騷擾,已是不該,怎敢再勞慶主賜酒。豈非要教我兄弟……”
公冶韌大笑介面道:“兩位遠道而來,在下早該擺酒洗塵,而且千萬請兩位在此盤桓數日,等到‘丹桂飄香賞月大會’過後再定,江湖中人,雖多道公冶拙性情孤僻,但像兩位這樣的朋友,公‘治拙卻是極願交上一交的。”
鬍子玉目光一轉,見許狂夫面容之上,似乎微帶茫然不解,遂一面暗中向他打了一個眼色,一面哈哈大笑地說道:“慶主既然如此,鬍子玉兄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就只這短短數句言語之間,酒菜便已備妥,公冶拙拱手肅客,鬍子玉含笑落座,又道:“方才公冶莊主所談‘長白劍派’之事,以及莊主得寶經過,雖已風傳江湖,但內中曲折想必仍有許多,不知公冶慶主可否讓鬍子玉一飽耳福!”
公冶拙含笑為胡、許二人滿斟一杯色如琉璃、濃如蜜釀的美酒;並布上一著上好羊羔,方自端起面前酒杯,含笑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兩位有興,公冶拙自然願道其詳,但請先用上一些酒菜,並容在下先向兩位敬一杯洗塵接風之酒!”
仰首幹盡杯中美酒,又夾了一塊羊羔,細細咀嚼,方自緩緩道:“關外‘長白劍派’,雖然名列天下九大劍派之一,但近年來已人材凋零,這些不待在下多說,兩位想必早已知道了。”
鬍子玉此刻已連盡兩杯美酒,一面連誇酒佳餚美,一面頷首笑道:“略知一二!”
公冶抽一笑又道:“在下少年時雖有關外之事,但與‘長白派’卻素無來往,一直到去年花朝節前‘飛鷹’裘逸裘太快,突來寒舍,說是‘長白劍派’已面臨滅門危機,要在下本於江湖道義,一伸援手!”
他哈哈大笑數聲,淺啜一口美酒,招須又道:“不瞞胡兄說,在下雖非自了漢,也極少過問江湖間事,聞言即不便使襲大俠太過難堪,又不便答應,正自為難之際,卻聽襲大俠又道,‘徑自派’願將秘藏多年的武林異寶‘拈花玉手’,贈與解圍之人。在下考慮良久,才問及‘長白派’所遇困難之事,究竟是什麼,如在下能力所及。自無話說,否則亦是無能為力,褒大俠這才將事情始末,源源本本說了出來!”
此時正值仲秋,公冶拙說話之間,家丁又端上一大盤數十隻熱氣騰騰、紫金殼的“陽澄大蟹”!鬍子玉一面持杯飲酒,一面聽公冶拙詳細地說出那一段往事,看來似乎已將他之來意完全忘卻!
原來“長白劍派”所遇的那三件極為辣手的困難之事,一是“白鷹”白沖天,昔日遊俠江湖時所結下的強仇大敵“崆峒三劍”,在聯劍將“白鷹”腳筋挑斷之際,三劍中的三俠“七靈劍”金振夫助下也中了自沖天一掌,當時雖無甚感覺,事隔多年,金振夫娶妻生子以後,卻舊傷復發,而且傷重不治,是以“崆峒三劍”便聯結崆峒好手,大舉前來長白尋仇,事先遞下拜帖,日期梗訂在三月初一!
第二件事乃是一直與“長白劍派”不睦的關外馬賊“紅須幫”,近來出了一個不世的奇才,將本幫治理得強極一時,又見到“長自派”聲勢衰微,竟限令“長白派”在二月以內,遷出長白山外,否則便要傾全幫之力,將“長白派”門下殺得一個不留!
第三件事來得甚是冤枉,五臺山、明鏡崖、七寶寺突失異寶,據說盜寶之賊,事後曾留下四句似詩非詩、似詞非詞的短句:“長風蕭蕭,自浪滔滔,取此異寶,去天下道遙!”
七寶寺方丈木肩大師,將這四句話反來覆去地看了許久,突地發覺將這四句短歌每句之首一宇,聯綴成句,竟是:“長白取去”四字!
遂認定此事定是“長白劍派”所為,亦遠赴關外,遞下拜帖,要在一月之內,前去長白山尋仇索寶!可憐“長白劍派”掌門人“落英神劍”謝一奇連七寶寺所失之寶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無端蒙此冤枉,竟還百口莫辯!
此三事任憑一件,“長自派”已是極難應付,此刻竟同時而來,且時日俱在二月下旬、三月上旬不足一月之間,“落英神劍”謝一奇自是心焦意躁,不知該如何應付才好!“飛鷹”襲逸將此三事說完以後,又道:“在下此來向莊主求助,一來自是因為莊主名傾天下,聲震武林,武功威望,俱足服人,再來卻是因為知道在主昔年遊俠關外之際,曾對‘紅須幫’有恩,與五臺山木肩大師,亦是故交,此次‘長白派’滅門之禍,普天之下,除了莊主之外,只怕再難找出一人能為他們解圍了!”“三絕先生”公冶拙俯首沉吟半晌,算來算去,此行俱是有益無損,這才帶著門下兩個得力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