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能如此?!
如果真的踏出去,走上明宵的國土,那才真的是沒有了生路。
“不,本將軍不可能!”左令彬立即堅定的搖頭說道。
“為什麼……不可能呢?”那人的語氣卻突然軟了開去,像堅冰化成了流水,冒著騰騰的冷氣,卻讓左令彬的“鐵錘”失去了力道。
“我的妻女都在大昭,所有的一切都在大昭,我也是大昭的守城之將,怎麼可能去明宵?”左令彬連連搖頭,目光堅定,語氣堅決。
“妻女……”那人轉頭望向了窗外的天空,他的目光也冷得像天邊的星,燭火映著他的臉,卻溫暖不了他的曲線,“或許就在在下和將軍談話的這一刻,你的妻女早已經被下了斬令,至於——其它的一切,如果沒有了性命,那其它的一切,還會留下什麼呢?”
那人的語氣悠悠,卻如冬日夾著雪花的風,細碎的撲面而來,讓人忍不住一抖,他的目光瞄了一眼床幔,紗舞飄動,如美女的廣袖,“如果你願意,娶了那個姑娘,再生兒女不就是了?那也不算是什麼難事。再者……”
他頓了頓,“只有活著,其它的一切才有可能,而去了明宵的話,你不會只是活著,還有更好更光明的前途在等待著你。”
左令彬垂著頭,並不言語,那人也不再多說什麼,他知道,左令彬在思考,在權衡。
左夫人被留在了皇宮之中,韋貴妃的意思說得很明白,讓她協助韋貴妃調查關於“寧王妃被挾持後來卻變成了左青蓮”一事,畢竟當時在場的,只有左夫人一人。
而左青蓮,容溪說了,覺得她可憐,被人毀了清白,雖然不知道是自願被毀還是其它,總歸是可憐的,所以,她向韋貴妃建議,讓宮中的侍衛把左青蓮送回齊王府,連同那個刺客,也一併交由齊王殿下,究竟應該如何,讓齊王自己親自決定吧。
韋貴妃自然同意,容溪淺淺一笑,人人都要道一聲寧王妃仁義。
左家母女卻有苦說不出,左夫人被留在韋貴妃的宮中,說得好聽是協助調查,實際上不是審問她嗎?
而左青蓮這副樣子被送回王府,這不是打齊王的臉,是什麼?
再說……今天的事情本來就是齊王授意的,不但事情沒有辦成,還弄了這副樣子,齊王如何饒得過?
容溪淡淡的理著衣袖,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流霞,紅似火,形如龍,猙獰著破空而來,遙遠的天際半邊都被染紅,她側首對冷亦修說道:“王爺,時間不早,人選也定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府了?”
“也好,”冷亦修點了點頭說道。
兩個人一起向韋貴妃辭了行,然後帶著孝兒了容冰謹慢步離開,根本沒有再去理會左家母女。
韋貴妃看著她們走遠,轉頭對著幾個侍衛一揮手,“來人,傳本宮的令,把左小姐送回齊王府去,把事情的經過好好向齊王殿下說個分明,不能漏掉一個字。”
“是。”侍衛點頭,轉身對左青蓮道:“請吧。”
容溪和冷亦修走到前面,梁敬堯還等在那裡,看到兩個人出來,急忙向前迎了幾步,“王爺,王妃……你們沒事吧?”
容溪已經在路上聽冷亦修說了關於梁家的事,她一笑,“老大人,勞您在此地久候,沒事了,都很好。”
梁敬堯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幾絲笑意,他手捻著鬍子說道:“王妃聰慧……果然能夠逢凶化吉。”
“老大人過獎,”容溪也笑了笑,“時間不早,想必老大人在宮中一天,也早已經累了,不如一起出宮去吧。”
“好,”梁敬堯說罷,轉身上了馬車,與一行人辭別,還再三說要冷亦修得閒的時候一定要帶著容溪多去梁府走動走動。
容溪和冷亦修欣然應允,點頭稱一定,梁敬堯這才滿意的離去。
容冰謹指了指英王府的馬車說道:“王爺、王妃,冰謹也要走了,明天一定去府上叨擾。”
“自然,”容溪點了點頭,“本王妃說過的話,一定不會失言。”
容冰謹笑著行了禮,也轉身乘了馬車離開了。
容溪和冷亦修也踏上了回府的路,坐在馬車之中,容溪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向冷亦修說了一遍,冷亦修的臉色越發的沉冷,他的眼中除了翻滾的怒意,還有幾分疼痛之色。
容溪俯在他的膝上,髮絲垂少如瀑,語聲輕輕說道:“別擔心,我不是好好的嗎?為了你,為了孩子,我也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不會輕易的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你看,今天你不不是這樣相信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