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令彬的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他握在手裡的杯子突然“咔”的一聲碎了,幾片碎片落在了地上,聲音微脆,在這夜色中卻分外清晰。
窗外的那些聲音,大廳裡的,門口的,走廊上的,清脆的笑聲,甜美的撒嬌聲,男人的曖昧說笑,都似乎在一刻,呼嘯著遠去,房間裡很靜,靜得能夠聽得到燭火跳動的聲音。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麼要殺我?誰要殺我?”左令彬不服氣的看著那男人問道,眼睛裡的光芒閃動如火,像瞬間把人吞沒燒成灰燼。
“你沒有做錯什麼嗎?”那人微微的笑了起來,嘴角帶著一絲譏諷的笑意,像是看著獵物苦苦掙扎的狐,瞭然而又得意的微笑。
那人突然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聲音森然說道:“你自以為聰明的選了兩個皇子王爺做靠山,疏不知從那一刻開始,你的殺局就已經確定,而你還愚蠢的渾然不知。”
左令彬瞪圓了眼睛,看著這個神秘的夜來客,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還有,”那人又是一笑,譏誚之意愈發的明顯,“你的那個夫人……居然還蠢到為齊王做事,陷害寧王妃,你說……你還回得去嗎?”
左令彬抽了一口氣,眼角幾乎要瞪裂,“你……你說什麼?”
“看來,你還不知道罷,”那人抬手用匕首尖挑了挑紅燭的燭芯。
第五百二十七章 判?忠?
晴天霹靂,形容的大概就是左令彬此時的心情。
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肩膀都有些輕輕的顫抖,看著眼前的男人比面對著千軍萬馬孤軍作戰還要讓人緊張。
“你胡說!”半晌,左令彬憋出一句,“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事實自會證明,左夫人聽從齊王的安排,受你的女兒慫恿,一起參與到其中,不成想寧王妃沒有落入圈套,反而把你的女兒搭了進去,你的夫人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還不知道,至於你……”他抬眼輕輕掃了左令彬一眼,眼底的光芒閃爍,意味不明,“你以為經過這樣的事,寧王會如何想?”
“……”左令彬覺得自己的後背上突然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寧王會如何想?他還能如何想?
“你說,他會不會以為因為你在邊關守城不滿,急於回京,所以授意自己的女兒,在齊王的耳邊吹了枕邊風,然後定下這麼一計,既能夠幫助齊王扳倒了寧王,齊王還能夠還你一個人情,把你調回京城去?真真是一個一箭雙鵰的好計啊。”
“我沒有!”
“即使沒有,你的身份如此,寧王難保不會如此想!”
“那又如何?本將軍光明磊落!”
{無}錯{小}說 M。QULedu。“只憑這四個字就能夠讓皇帝赦免你,讓寧王相信你嗎?”
左令彬的聲音猶如低聲吼叫,聲聲逼迫,而那個男人接得飛快,一絲遲疑都沒有,把左令彬堵了一個結結實實。
他愣在那裡,燭火中他的臉色蒼白,如同退去了所有顏色的白紙,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也沒有想到,原來齊王突然來信的背後,竟然還隱藏著如此驚天之事。
他想說,是齊王先聯絡的他,他對於整個計劃根本不知情,他完全沒有參與,還會有人相信他嗎?
他的心中冰涼,如浸入寒冬臘月的河中,抽走了所有的溫度。
那男人依舊是淡淡的笑意,目光中雲淡風輕,似乎早已經料定了他會如此的模樣,他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角,一聲一聲。
“你要我如何?”良久,左令彬的聲音有氣無力的飄來,像是一片在風中努力打著轉卻依舊扭轉不了下降趨勢的落葉。
“左將軍言重了,”那人輕輕一笑,嘴角的笑意比之間更濃了一些,“在下不是讓你如何,而是要給你指一條生路。”
“生路?”左令彬短促的一笑,“怎麼講?”
“在下給左將軍一個更好的去處,比回京城更好,還能躲開那些責罰追殺,左將軍請說,這是不是生路?”那人的聲音似乎帶著蠱惑。
左令彬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更好的去處?是哪裡?”
“離開大昭,去往明宵!”那人語氣突然堅定,像砸著堅冰的鐵錘,狠狠的砸在左令彬的心間之上。
“離開大昭?”左令彬嚇了一跳,特別是後面的四個字,去往明宵,他在這裡守城的任務便是注意著明宵的動向,而現在,那人說他的更好的去處,是去往明宵,這……這不是通敵判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