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那古古怪怪的王辱問不再添什麼亂,這場優勝怕是已經被你提早預定了。”
金牧調侃說:“幸虧你說的話,只有我能聽見,要是被南宮前輩聽見了,怕要說你口無遮攔了。”
此時李兆已經回到他們中間,看他臉色酡紅,額角隱有汗跡,就知道他已經使了全身本領。
尹沙陽見其他人都一聲不吭,樂呵呵地說:“李兆,真有你的!”
李兆拿出一塊錦帕,先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定了定神說:“後面還有呢。”
金牧看到王辱問不聲不響已經走了出去,只好留了下來。
四個年輕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王辱問的背影。他那謎一樣氣息,讓他在這種窺測的目光裡,像是籠著一件羽衣,重重疊疊的未知就這樣完整地隱藏著。
而剛剛走出去幾步的他,忽然之間,就跑衝開來,沒有任何徵兆,像是被什麼東西一驚。
他的驚,來得那麼突兀,一下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然後大家也開始一驚。這個驚,如同一個浪頭一樣,迅猛而淋漓,使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等所有的人都恢復思維時,王辱問那伶仃的人影已經有些蒼茫。他如同受驚的鬼魅一樣,踏峰而上,快速而急密的步伐,在石峰上不可思議地逶迤虛無的“之”字,那一搓一曳,帶著長長的餘風,還沒有來得及闊散開來,他的人已經更上一層了。
尹沙陽好不容易才嘆了一口粗氣,喃喃地說:“這個傢伙,實在有些稀奇古怪。”
宋嘉敦下意識地搖搖頭說:“這樣的輕功,也未免‘‘‘‘‘‘未免‘‘‘‘‘‘”說到最後卻停下不說,顯然想不到確切的詞來形容,只有繼續搖頭。
忽然李兆“啊”的叫了出來,其餘的人也看到在上面的王辱問腳踩到了一塊凸石上,像是微微一滑,整個身體立即向下傾斜,然後人也開始向下墜落。
如果真要這麼摔下來,十六七丈的高度恐怕讓任何一個人都難以應付。
尹沙陽沉不住氣,吼叫說:“抓著尖石。”說話聲中,人已經衝了出去,看準地勢,伸開雙臂,想要兜住王辱問。
緊急關頭,卻見在空中毫無著力點的王辱問雙掌一推,已經沉猛地擊在了石壁上,接著一股石壁的反撞力,他乘勢一個旋翻,已經將下落之勢減了一減。他如法炮製,接連幾個旋翻,已經快要到地面上了。
尹沙陽看他有驚無險,也就先退後了幾尺。當到王辱問安全地落地,也顧不上別的,湊上前去,說:“你可把我的冷汗都嚇出來了。”說著拍拍他的肩說:“想不到你的反應這麼冷靜,我可比不上你。”
王辱問臉色一如既望地冷漠,只是眼神有了淡淡的暖意,面對尹沙陽真誠的親暱,他並沒有冷酷地拒絕,說了句:“謝了。”
尹沙陽爽快地說:“我又沒有幫到你什麼,謝我做什麼?要謝就謝你自己吧。”說完,撇下他,回到原地。
金牧最後一個出場時,每個人都覺得他有點高深莫側,自然對他更加留意起來。
看他雙臂輕輕一圈,以一個大家從來沒有看見的姿勢騰空而起 ,速度快得很是驚人。上飄足有三丈,又見他已經將雙臂徹底張開,就如同一隻振翅的雄鷹。
眾人以為他要加速攀升時,卻看他的腰微微一扭,身子就出人意料地向下一沉。眾人無比詫異,尹沙陽更是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什麼一樣。
果然就在那微微一沉之後,金牧伸展在空中的雙臂,馬上有力的一拍,完全和鳥類振翅高飛時的節拍一模一樣,他的身體便有開始輕盈地扶搖而上,速度不但沒有慢了下來,反而更加快。
下面的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如同跳丸一樣在起起落落之間,曼妙而矯健地上升到五丈、十丈、十五丈、二十丈‘‘‘‘‘‘
眼見金牧已經超越了李兆剛才的高度,尹沙陽便忍不住跳了起來,喊著說:“行了行了,金牧金牧‘‘‘‘‘”
也不知金牧是不是受了尹沙陽的話的影響,居然真的沒有再拔高而上,已經曳瀉如流星,一滑千里。眾人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金牧已經到了地面。
那個快法,就如同韶光之流年,浮生一呵欠;那個颯法,就算是清雪融地垢,卻也未必比得。
所有的人都已經比試完,每個人心頭都有了琢磨。大家都清楚,這場比試除了尹沙陽外,誰也不能說是獨佔熬頭。金牧或者略勝半酬,但那半籌在人心只要是稍微傾斜一點下就可能消失得丁點不剩了。
這一局,看的是每個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