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男子漢大丈夫,性命可以掉,但尊嚴不能掉!在陌生人面前痛哭,就是一種懦弱的表現。
“我、我……我叫阿牛。”少年猶豫一會,才勉強從嘴吐出這句話,一抹血色從他眼中閃過,暗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所以我不配姓蕭,從今天起,我叫阿牛……”
“阿牛,你沒事吧?”
丫丫嚥了咽口水,將那小半張餅又重新放回了懷中,旋即望著渾身上下都是傷痕的少年,小聲的問道:“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呀,怎麼被人打得這麼慘呢?”
聞言,阿牛的身體再次劇烈顫抖了起來,好一會才平穩下來,抹去眼淚,隨即抬起頭,望著從廟頂破洞投下的那束月光,眼神再次變得空洞,整個人沉默了起來。
一絲哀傷在空氣中瀰漫,丫丫不懂什麼是哀傷,只覺得阿牛蕭索的側影讓她看得心裡有點泛酸。想了一會,她終於放棄了這個問題,好奇的問道:“阿牛,那你也是和我們一樣,是個乞丐嗎?”
聞言,阿牛扭過頭來,一臉認真的答道:“我不是乞丐,我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乞討過!”
丫丫的脾氣很好,看著一臉穆肅的阿牛,讓步柔聲說道:“好好好,你不是一個乞丐,你只是一個逃荒的人,行了吧?”
“嗯。”阿牛這才點了點頭。
“可逃荒不就是要沿途乞討的麼?”丫丫張了張小嘴,驚詫的上下打量了他好一會,因為她想不出逃荒和乞討之間,會有著什麼區別,可當她看到阿牛滿臉的倔強時,終還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丫丫沉默,半晌,她似乎又想起了些什麼,柔聲的問道:“阿牛,那、那你願意跟著我們一起走嗎?”
聞言,那中年男子眉頭不禁一皺,但當他的目光落在丫丫身上時,眼波卻變得輕柔了起來,緊擰著的眉頭舒捲開來。
“我、我還不能和你們一起走……”阿牛低頭,沉吟片刻,眼中迅速的閃過一抹堅決,搖了搖頭。
他不能走,那怕是死,他也要回到姜家莊收殮父親和二牛的屍體,雖然這個希望已經極為……飄渺!
0005章:初遇
天邊的晚霞就好像燒著一般,將大地烤得一片通紅。
一個穿著破舊衣裳的小女孩提著一隻缺了大口子的爛瓦罐,就像只快樂的小兔子一般,沿著崎嶇的山路蹦蹦跳跳而下。
當她看到河邊仰臥著一名十二、三少年時,眼中不禁閃過了一抹惶恐,扭頭就跑。可剛跑出幾步,她似乎又想起了些什麼,猶豫了一下,終壯著膽子走了回去,慢慢走近上前……
小女孩撿起一根樹枝,小心翼翼碰了碰那少年的身體,那少年的嘴角微微抽動一下,隨即,那張青紫難辨的臉龐浮起了極為痛苦的表情。小女孩一見,急忙放下懷中的破瓦罐,飛奔而去。
“爹,他快死了,爹,求求你,救救他吧。”
“丫丫,我們尚且自顧不瑕,那裡還有東西給他吃?再說了,唉……就算我們救得了他今天,也救不了明天!”
“爹,他好可憐,要是你不救他的話,他一定會死在小河裡的。爹,求求你,就救他這一回吧。”
哀求聲中,小女孩牽著一箇中年男子緩步而來,顯然那男子終經不住小女孩的不斷哀求,與她一同來了。
小女孩一見仍在昏厥中的少年,連忙捲起了破爛的褲腿,飛快的跑到河邊喊道:“爹,你快來啊,他在這裡呢。”
“唉……”
嘆息聲中,中年男子用手探了探那少年的鼻息後,將他從水中抱了起來。隨即攜起小女孩的手,緩緩沿著崎嶇的山路走了回去……
破舊幽暗的破廟中,一陣炊煙後,小女孩從母親手裡接過一個破得只剩餘半邊的碗,走近少年,然後細心的將破碗中米湯緩緩灌入他的嘴中。
其實少年早就已經醒轉,但也不能說是全醒,因為從如此高的懸崖上面跳下來,掉到河裡又漂了一天一夜,到現在還沒有死,這已經是個奇蹟!所以他的腦子仍然處在於一片混沌中,當那曖乎乎的米湯灌入嘴時,本能之下他不禁吞嚥了起來。
半個多時辰,少年終悠悠醒轉過來,當他張開青腫得只餘一線的眼睛時,腦袋頓時傳來一陣脹痛欲裂感。被摔得紫青紅腫的雙眼更是有若灌鉛,陣陣眩暈後,他的目光終定在了眼前這名小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七、八歲的年紀,亂蓬蓬的頭髮因為營養不良而有些發黃,髒兮兮的一張小臉,瘦削的一雙小手正託著尖尖的下巴。只有那雙眼睛,清澈而明亮,有若晨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