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濟金六億元。關於一九四八年夏秋,長春市民在圍困中的死難數字,長期以來說法不一。根據有關資料統計,長春在偽滿“定都”時人口六十萬左右,抗戰結束後減少到五十萬。內戰爆發後,地處戰場的長春動盪不安,城內人口不斷外流,一九四八年初的統計人口約為四十萬,其中包括十萬國民黨守軍和家眷。在東北野戰軍對長春尚未形成合圍封鎖之前,長春人口再次大量外流,普通市民從陸地上跑,地主官僚們乘飛機跑,長春市人口減少至三十萬左右。這一資料與後來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科學院軍事歷史研究部編著的《全國解放戰爭史》中提供的“居民約三十萬”的資料相吻合。自東北野戰軍採取放行政策之後,長春出城饑民約二十萬,到長春解放時,長春市民統計人口約為“五六萬人”。因此,國民黨長春市長尚傳道後來在*中提供的資料應該有一定的可信度:“病而死的長春市民共達十二萬人。”
長春市民可以出城,但是城內的國民黨守軍度日如年。
進入八月,長春守軍除了新七軍新編三十八師和第六十軍一八二師兩支主力部隊每天有幾兩高粱米和大豆之外,剩下的四個師只能發代替口糧的代糧金。由於無糧可買,發的錢只能買到一根黃瓜,於是只有熬菜湯喝。衛立煌盡最大努力向長春實施空投,空投的糧食總數約有五千多袋,夠十萬守軍維持兩個月,但是其中三分之一落在了城外,剩下的經過長官貪汙倒賣之後,真正到士兵飯碗裡的所剩無幾。
飢餓的長春守軍開始收到各種各樣讓他們心情異樣的東西:《蔣軍官兵投誠通行證》、《告東北國民黨軍書》、《告長春市民書》、《告滇軍六十軍官兵書》、《告困守蔣軍官兵書》、《包圍長春漫談》等等。餓得兩眼昏花的守軍官兵沒有心思瞭解解放軍要“漫談”什麼,但是這些傳單上的內容還是讓他們夜晚輾轉反側。解放軍向國民黨軍官兵指出了三條路:一、困到最後餓死病死,然後城破被殲;二、如果指望向瀋陽突圍,路上要經過許多解放區,東北野戰軍主力和廣大的翻身農民正在等著殲滅你們;三、舉行反蔣起義,走革命的光明之路,這樣到了解放區可以分到土地,還可以工作和學習。在這些宣傳單中,有一些被稱為“慰問袋”的東西:一個布袋子,裡面除了裝宣傳品外,還有一個饅頭,或者一塊烙餅以及其他零星的生活品。袋子送到前沿之後,讓守軍官兵自己過來拿,或者讓老百姓送進去發給守軍官兵。中秋節的時候,慰問袋裡竟然還有月餅。在送給第六十軍官兵的慰問袋裡,包月餅的紙上寫有這樣一首詩:“中秋佳節月兒圓,拋下雙親在雲南。投降起義歸故里,棄暗投明好兒男。”
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長春四周的喊話聲此起彼伏。白天還有長官監督,可是到了晚上,特別是後半夜,聲音聽得清清楚楚。解放軍官兵透過自制的土喇叭“老鄉”、“兄弟”地徹夜呼喊,甚至指名道姓地喊著某位軍官或某位士兵的名字:“你們為誰賣命,死了又為誰?”“出來吧,我們發路費讓你回家!”“為什麼雲南部隊和嫡系部隊的生活待遇是兩個樣子?”“我們這裡的肉包子管夠!” 。 想看書來
第十章 遼瀋戰役:高粱紅了(46)
不斷有國民黨軍官兵悄悄跑到解放軍的前沿陣地上來。第六十軍跑過來的最多,開始是零星的官兵,後來發展到集體投誠,跑過來的整班有五十七個,整排有十個,整連有三個。第六十軍暫編二十一師一個團長的妻子和暫編五十二師師長李嵩弟弟的孩子跟隨饑民跑了出來,解放軍官兵很好地安置了他們,還讓他們帶著食品送進城去。李嵩的弟弟對哥哥說:“共產黨軍隊很仁義!”
在第六十軍裡,最痛苦的是軍長曾澤生。
長久地徘徊之後,曾軍長打電話給他的兩個師長,一八二師師長白肇學和暫編二十一師師長隴耀,請他們立即到軍部來。
曾澤生說:“部隊的前途、出路問題,我們過去已談得很多,今夜請你們來,就是要商議決定如何辦。”
隴耀師長性格直率,他已經察覺出了什麼,所以痛快地表示:“商議什麼,軍長怎麼決定就怎麼辦!”
白肇學性格沉穩,他表示要尋找個萬全之策。
曾澤生將帶領第六十軍起義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是一九四八年九月二十二日晚二十二時左右。
此時,東北野戰軍已經包圍義縣並開始了外圍戰鬥,瀋陽的衛立煌正在為是否將主力從瀋陽派往錦州方向的曠野之中猶豫不決,錦州的範漢傑在大軍壓境之際打來的電報除了沮喪就是絕望。於是,無論對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