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百姓於巡按御史吳振纓處申告,振纓不敢受理,反責百姓。”
“糟!”孫臨聽到這裡,顧不得疑心為何俞國振會派人打探鳳‘陽的訊息,頓足嘆息:“鳳‘陽不守矣!”
“另外,因為時近元宵,鳳‘陽為中都,依例不禁三天。”高二柱說到這,臉上也是苦笑。
“粉飾太平有何用處,反給流賊可乘之機,不行,不行,必須遣人連夜前往鳳陽示警!”孫臨大叫道:“濟民,我去,給我一匹快馬,我去鳳凰示警!”
俞國振一把拉住他,瞪著他道:“你以為鳳‘陽便沒有聰明人,看不出流賊要來麼?莫說此時已是正月十三,自此距中都,即使是驛馬也要一日夜功夫,你去之際,為時已晚了!”
孫臨雖然心憂中都滿城士民,但不得不承認,俞國振說的是對的。他就算是快馬加鞭,也不可能趕在流賊之前抵達中都。
“濟民……你,你早就知道賊人會攻穎‘州、鳳‘陽?”冷靜下來之後,開始的疑惑又浮了出來,孫臨看向俞國振:“故此,遣人在鳳‘陽打探?”
“賊人到了河‘南,我便判斷他們進軍的方向可能是南直隸或者是山‘東,山‘東甫經登萊之亂,尚有重兵,賊人不敢去,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咱們南直隸了。此前賊人在河‘南反覆折騰,都不過是造成聲勢,將周圍官兵吸引過去罷了。”俞國振嘆了口氣:“賊中有智者,不可小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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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風雨忽如晦(四)
蘇州城的夜晚來臨了。&*..最快更新**
因為是正月十三,已經離元宵不遠,雖然明夜才開始試燈,可早有耐不住性子的人家,將花燈先掛了出來。
唯有史可法的寓所,還是一片漆黑。
一來他自標清正,無意用千奇百怪的花燈去譁眾取寵,二來他的治所在廬州,三來麼,他也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賞玩了。
整整一天一夜,他腦子裡都盤旋著“閹黨”兩個字,對於東林來說,這是他們既恨又怕且蔑的兩個字。
“俞國振……豎子小兒,竟然敢如此戲弄我!”
緊咬著牙,史可法能聽到自己牙齒的咯吱咯吱聲,如果不是他正值壯年,與阮大鋮同列名於一處之事,就足以讓他活活氣死。
就在這時,僕人史玉進來道:“老爺,巡撫老爺有請。”
巡撫老爺就是張國維,史可法的薦主,都御史江南十府巡撫,大明朝最重要的封疆大吏之一。
張國維與史可法的關係向來親近,史可法知道他是個想做實事的上司,因此並沒有象其餘同僚那樣,趕在大年初一來向張國維述職、拜年,而是到了十二才來,這期間他就忙著操練新兵。原本他以為,只要到了蘇州府,遞上名刺,道述敘職來意,很快張國維就會見他。
但是他卻碰壁了,張國維的門吏將他擋住,只是推說張國維身體不適。
史可法初時還不明白為什麼,但當《風暴集》新年特刊到手之後,他就明白了,張國維是在避嫌,是在與他拉開距離,同時也是給他的警告!
如果他不能給張國維一個合理的解釋,張國維甚至會與他劃清界限,到那時,他的薦主,就要成為頭號彈劾他的上司!
史可法並不怕丟官罷職,這種事情,他們東林人沒少遭遇過,甚至廷杖都不怕——那將成為今後起復的資本。但史可法深深恐懼的是,他的名字從此被與閹黨並列於一處。
昨晚整整一夜,他都被惡夢所困擾,他的恩師左光斗,就如他在廠獄中見到的最後一面一樣,披髮跣足,雙眼是血,指著他大罵:“閹黨!”
不,不,我不是閹黨,我是東林清流,正人君子!
將拳頭捏得緊緊的,史可法甚至咬破了下唇,此時的他,還只是三十餘歲,年紀尚不算太大,也未曾真正獨當一面,因此,他有剛烈,卻缺了些手段——事實上,直到他死去,他也沒有學會太多的手段。
“張巡撫要見我?”史可法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他振作了一下精神,張國維這個時候要見他,證明事情還未到最壞地步。
“張天如呢?”想到這,他問道。
如何應對張國維,需要張溥在旁邊為他參贊,但是,史玉的回答讓他有些失望:“西銘先生不知去了何處,從昨日起就不見了。”
“那好……打水來,我洗把臉,更衣,再去見巡撫。”
張國維時年剛過四十,生得眉宇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