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婦人,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周紆冷笑了一聲,又問那男子:“你是何人?”
那男子神情雖然有些驚慌,卻沒有跪下來,他只是長揖了一下:“回大人的話,小人姓許,單名恪,召陵許氏族人。”
“召陵許氏?”廷掾抬起頭來看了這姓許的一眼,終於認出,他確實是許氏家族的旁支。只不過在許氏家族中,他因為不學無術而名聲不顯。
“本官問話竟然不跪,給本官拖下去打。”周紆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直接給差役下令。
許恪這才慌了,許氏是召陵的世家大族,向來官吏都對他們客客氣氣,哪有這說翻臉就翻臉的。他想要聲辯,可是差役們都畏懼周紆,聽得周紆令下,根本不給他出聲的機會就拖了出去。片刻之後就傳來杖擊之聲和慘叫聲,那崔婦人聽得臉色都變了。
周紆又轉向她:“崔氏,本官料你心中還存有僥倖,現在就讓你心服口服。”
他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用手一指廷掾:“這廷掾雖是膽大妄為,但殺死你丈夫的事情卻不是他做的。”
崔氏臉色變來變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周紆這樣說,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頭。
“你這婦人初來見本官的時候,本官就見你哭而不悲,嚎而不傷。”周紆冷笑了聲:“那時本官就知道,你根本不關心你丈夫的生死。”
“大人……”崔婦人要為自己分辯。
“住口!”周紆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你有一個最大的破綻,你還未認屍,就先穿了這一身孝服!”
這一句話讓那崔婦人剎那間癱了下去,別的可以辯解,她身上的孝服卻無法辯解。她明明是在衙門前認屍,可在認屍時她身上就已經穿好了孝服,難道說她有先見之明,在認屍前就已經知道自己丈夫死了麼?
“你穿著孝服來認屍,因為你早就知道那死者是你丈夫,原因無它,廷掾這蠢材移屍寺門的事情全召陵的人都知道了。本官讓下屬吏卒大加宣揚,就是要引出你這既狠且貪的毒辣婦人!”
“本官還怕這樣引不出你來,又命人張榜聲稱要將廷掾家產的一半補償苦主,依本官想來,殺人兇犯一般是既兇殘且貪婪的惡徒,見到這餌,豈有不吞之理,果然不出本官所料……”周紆冷笑了一聲,又繼續說道:“雖然本官初見到你,就斷定你與殺死你丈夫之事脫不了干係,但想你一介婦人,如若沒有外人挑唆,哪有膽量謀殺親夫,這外人十之八久就是你的姦夫。為了釣出你那姦夫,本官特意當著你的面提審廷掾,讓你對本官深信不疑,暗地裡本官卻遣人跟在你背後。哼,本官料想你姦夫心中焦急,定然會攔住你於無人處問話!”
“大人!”廷掾聽到這裡,心中一塊大石才算落地,悲喜交加地呼了一聲,誠心誠意地給周紆磕了三個頭:“大人明鑑!”
周紆捻鬚斜睨那癱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崔姓婦人,絲毫沒有得意之色,也沒有理睬廷掾,而是冷冷地道:“崔氏,你此時還不招供,非要本官上大刑麼?”
崔氏終究是一個普通婦人,見識並不多,被他連番話語說得已經魂飛魄散,而且被她倚為靠山的那許恪現在正被拖在外頭乒乒乓乓地杖擊,那忍痛不住的呼嚎聲更是讓她心膽俱裂。她面如死灰,不敢正視周紆,終於悲呼道:“大人,民婦……民婦願招了!”
原來這崔氏生得有幾分姿色,嫁的卻是一個商賈,這讓她心中多少有些失落。偏偏她丈夫常年外出販谷,有時隔上兩三個月才回家住上一段時間,崔氏獨守空房,便被鄰村的許恪所勾引。;
許恪雖然總是以召陵許氏族人自稱,實際上在召陵許氏中他只算是旁支,在族中地位無足輕重,但他卻對崔氏自吹自擂,讓崔氏以為他在召陵許氏中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兩人勾搭上後,因為崔氏的丈夫,那個死者常年在外,便起了做長久夫妻的念頭。
特別是聽說死者最近做成一筆大生意,賺錢回家準備買地不再外出後,他們一來起了貪念,二來也怕被死者知曉,於是許恪便出了主意,要尋機謀害死者,
死者前些日子回家,因為歸心似箭,所以是半夜才到村子,在問明死者沒有被人看見後,崔婦人起了歹心,用早已準備好的毒藥毒殺了死者,再由許恪乘夜拋屍野外。
聽到崔婦人把案情一一交待清楚,廷掾可以說是喜出望外,他身上的殺人罪名總算可以洗脫了。
“果然如此。”周紆聽完之後冷笑了聲:“把那許恪帶上來!”
屁股打得皮開肉綻的許恪是被差役拖上公堂的,見到崔婦人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