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區區是有一事請蔡媽媽相助。”
“啊,俞公子儘管吩咐!”蔡媽媽雙眼一亮,直覺告訴她,怕是有一樁大生意要來了。
“今日會有些客人來,請借會真舫一用,等客人來後,我再與蔡媽媽說那事……少不得蔡媽媽的租錢。”
蔡媽媽笑道:“可要館裡的女兒們服侍?”
“有勞了。”
不過片刻,方以智與孫臨就先到了會真館,緊接著陳子龍也到了,俞國振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但兩人書信往來並不少,陳子龍待他也是相當親熱。又過了會兒,他們等的張溥卻還未至,孫臨性子急,嚷嚷著要先上畫舫,眾人便上了會真舫,綵船上頓時絃歌聲起。
又是一會兒之後,張溥帶著一人到了這兒,看到那人時,俞國振一愣,而那人也同樣是愣住了。
“怎麼是你!”那人勃然變色。
“吳三桂……”俞國振同樣露出不豫的神情。
“西銘先生說要帶我見一個朋友,便是此人?”吳三桂轉向張溥:“恕小弟無狀,告辭了!”
“好走不送。”俞國振淡淡地道。
他二人這模樣,方以智、孫臨和陳子龍都是一頭霧水,但張溥卻早就知道了兩人之間的恩怨,他笑著道:“何必如此,我就是知道長伯與濟民有些過節,今日將你二人聚在一處,便是為你們說和——長伯,你瞧,濟民都在這會真舫上置酒席,你還有什麼放不下去的?”
“我好意結交,此人卻出言不遜辱及家父。”吳三桂冷笑:“西銘先生,若是在關外,此人便有一百顆腦袋,我也將之擰下當馬尿壺了!”
張溥微微皺眉,時人重孝,若是辱及父親,那倒當真難以化解,除非俞國振正式賠罪。他看了俞國振一眼,自思與俞國振交情匪淺,還是在盛澤時兩人就認識,他得了使女如是,自己還從中撮合。因此,他向俞國振道:“濟民賢弟,吳將軍為國守邊,勞苦功高,賢弟出言不遜,當向吳長伯致歉才是。”
俞國振神色淡淡:“西銘先生何必多言,此人慾走便讓他走就是,至於要我致歉——其父先向關外枉死於大淩河的大明男兒致歉再說吧。被我罵兩句不會死人,其父貪生怕死葬送的可是成千上萬大明好漢!”
時人多重寬恕,講究君子絕交不出惡言,俞國振這話語,當真是*裸地打臉,吳三桂一語不發,甩開張溥的胳膊,轉身便走。而張溥也臉色不豫,頓足道:“濟民,你好生糊塗!”
說完之後,他便追著吳三桂而去,方以智三人面面相覷,沒有料想事情會成這個模樣。…;“西銘先生……為何如此重視那人?”三人心中都覺得奇怪,按常理說,張溥與俞國振交情不薄,怎麼反倒跟著那人走了?
俞國振微微笑了起來,張溥會和吳三桂一起來,讓他覺得,自己一直懷疑的事情似乎有了頭緒,若真是如此,那張溥在謀劃的……倒真是一件大事。
原本的歷史之中,他便謀劃過此事,但時間在數年之後,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讓他將這個計劃提前了!
吳三桂走得極快,直接到了會真館去牽馬,聽到身後張溥的呼聲,他猶自沒有停留,直到離了會真館,聽到張溥還在叫,他才駐馬。
回過頭來,他看著張溥,神情仍然憤怒。
“長伯,何必如此之急?”張溥氣喘吁吁:“俞濟民無禮,聽我罵他一頓就是!”
“家父此次遣我來金陵,一來是復職後回原籍祭祖,二來是為了西銘先生的邀約。”吳三桂凜然道:“家父理會周閣老與西銘先生憂國之心,才冒著莫大危險行此事……西銘先生卻帶我去受那廝之辱!”
“噤聲,噤聲!”張溥臉色頓時白了。
吳三桂略帶輕蔑地看著這位士林領袖復社盟主,虎丘之會的事情他也聽說過,當時張溥伸手一招,數千人喝聲如雷,連帶著江南乃至天下震動。可實際上這廝的膽氣卻不是很大,特別對廠衛可謂畏之如虎!
他竟然寫出了《五人墓碑記》這般的文字!
“長伯,今日之事,是俞濟民之錯,我必會責他,讓他道歉。”張溥臉色恢復了些,看了看左右,秦淮河畔人來人往,他看哪一個,似乎都象是廠衛,因此他將吳三桂拉到一邊,低聲道:“我們行事,牽連甚大,須得慎重。俞濟民別的或許不行,可在詭計多端上,卻是遠勝常人,有他造聲勢,我們的事情便能遮掩!”
“造聲勢……此事我也會啊。”吳三桂揚起眉:“不就是弄個什麼秦淮八豔評選麼,我倒要看看,他俞國振能弄出什麼樣的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