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明水師的日月旗,不是劉香老手下哪員大旗的戰旗,甚至不是西夷的蕃鬼旗……而且對方擺出的陣勢,分明就是衝著夜鶯島來的!
“什麼人,什麼人?”周圍的海寇們開始大叫起來。
說起他們,正是張大疤拉留下的殘部。這夜鶯島,即被後世不肖子孫割給區區越南猴子的浮水洲島,被法人命名為白龍尾者之是也。這也是張大疤拉在西海最重要的據點之一,他不僅在此躲避風浪,更將自己這些年劫掠所得中的一半,隱藏在此。
俞國振站在船頭,才四百料的船,也就是後世一百多噸,實在太小了,這讓曾經乘過十萬噸級別油輪的他覺得很沒有面子。
此時在歐洲,可是已經有千噸級別的戰列艦了,這樣的小船,如何與敵相抗?
發展自己的造船業,刻不容緩,其實現在東南沿海的一些船匠,已經開始模仿西洋戰艦了,後來鄭成功手中,便有一支由這樣仿造艦船組成的艦隊。…;
他看著島上慌亂的海寇,還有一艘二百料的商船,嘴角浮起了微笑:“不急,我還有時間……”
“瞄準,瞄準,你們這些雛兒!”
俞大海大聲咆哮喝斥著那些家衛少年,他明白俞國振的意思,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培養出一支最忠誠的海上力量,因此也不遺餘力地教他們如何使用船上的佛朗機炮。
家衛少年對火銃不陌生,可對火炮這樣的大傢伙,他們就拿捏得不準了,雖然平時也訓練過,時間畢竟還短,做起來手忙腳亂。
俞國振沒有干涉這個,這方面,俞大海才是內行。
若以西洋時間計算,足足花費了十分鐘,大炮才開始轟鳴,為了防止側傾,船板上的兩門炮並不是同時放的,饒是如此,佛朗機炮的後座力,還是令船劇烈搖晃起來,放出的那一炮,也不知道打到哪裡去了。
直到海面出現水柱,俞國振才判斷出,這一炮偏離目標少說一里。
“校正,校正!”俞大海正吩咐家衛少年重新校炮,但看到夜鶯島上的海寇都已經上船,他們已經升好了帆,看上去是準備逃跑,他又下令道:“靠上,莫讓他們跑了!”
在望樓上的水員迅速升起了戰旗,其餘幾艘戰船按戰旗指示,開始滿帆,向著敵艦就衝撞過去。兩船逼近時,雙方都沒有怎麼用火炮,此時船上火炮準確度太差,而且就這點距離,倒不如準備接舷戰。
“是新襄潛龍……大夥拼了,為張大哥報仇!”
此時海寇已經認出了來船,就在不到二十天前,這幾艘船還是他們的同伴,他們絕望地喊道。
如同“無為幼虎”一樣,在欽州,俞國振也多了個綽號“新襄潛龍”,他破張大疤拉的招數,給人留下了一個詭計多端的印象,周圍人多敬懼,特別是那些僥倖逃走的海寇,很短時間內就將他的名頭傳到了海上。
這些海寇目光較淺,只道俞國振雖勝,卻沒有海上力量,奈何不了他們,雖然受挫,但他們依然可以在西海逍遙,卻不曾想到,俞國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要掃平西海。
俞大海是勇將,他見兩船逼近,自己這船又在上風,頓時下令:“火箭放,石灰準備!”
俞國振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時代大明的海戰了,每看一次,仍然不禁要嘲笑一番,有佛朗機炮卻不能用,甚至連戚繼光這位本朝兵法大家,繼往開來的人物,對於火炮在海戰中的應用,也只想到平時放在船上,戰時吊到木排上用霰彈轟敵。
雙方互射火箭的目的,不是直接殺傷敵人或者破壞船體,而是燒燬船帆,若是船帆被毀,船的機動性就會下降,主動權完全喪失。
但對於福船這種硬帆,火箭一時半會想引燃還真不太容易,而且俞國振他們佔著上風,當雙方的帆都開始燃起星星點點的火時,兩船已經狠狠撞在了一起。
“石灰!”俞大海在兩船對撞之前就已經怒吼。
隨著一包包石灰撒出,濃煙與白灰夾在一起,讓對方船上的海寇發出劇烈的咳嗽,不少人甚至睜不開眼。俞大海一手執刀,飛身就跳過船舷,直接就將一個滿臉色灰的海寇砍翻。
俞國振雖然也看得熱血澎湃,但他自己知道,這種戰鬥不怕他身手敏捷,不僅是他,就是家衛少年,也都只是在這邊控船,而原本出身於海寇的水軍則紛紛跳幫過去。…;“棄械投降,饒爾等一命!”俞大海在船上勇不可當,連線著砍倒了幾個海寇之後,厲聲喝道。
就在這時,對方船上的帆因為著火而落下,這種中式福船之上用的是硬帆,其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