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也不敢大意,一個個瞪圓了眼睛。因此,當遠處的旌旗才一出現,他們就敲響了警鐘。
隨著這警鐘響起,京師之內一片混亂,此前雖然做出了種種預案,可當真正的軍情來臨之時,近乎一半的人腦子裡還是一片迷糊。
城中頓時傳來了哭喊聲,雖然很快就被制止,但也讓無數人心中惶惶不安。
這座大明經營了兩百年的城池,能夠守得住麼?
紫禁城裡,崇禎身上也難得地披上了甲,他陰沉著臉,振衣而起:“朕欲親上敵樓以觀虜兵勢,諸卿有誰願意與朕同往?”
“不可,萬萬不可啊……”
一片喧鬧之聲,崇禎冷笑了。
“朕尚且不畏死,卿等何懼之有?”他雙眼掃視眾人,然後大步離開金殿:“若連站在城頭觀望的膽量都沒有,朕如何還能指望卿等為朕敗敵?”
在城外一隅,俞國振也聽到了警鐘聲響,他望了望京城城牆,回過頭來向著自己的家衛們一笑:“今日且讓我們見識見識,女真人究竟有幾分本領。”
他身後的家衛們大多滿不在乎,就算有一兩個神情比較嚴肅的,卻也不是畏懼,而只是大戰之前的緊張。他們望著俞國振,目光中充滿了敬仰與信任。
自從新襄虎衛誕生之時起,俞國振就一直引領著他們,參加一次又一次的戰役,取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他們的對手,無論是湖匪水賊,還是流寇悍盜,都一一跪倒在他們面前,將首績與性命拱手獻出,成就了新襄虎衛戰無不勝的威名與氣質。
對於他們來說,女真滿洲,只不過是眾多跪在他們腳下的敵人中的一支罷了。
“昨日得到的訊息,我料想東虜會自西門出現,如今看來,我是料對了,不過方才錦衣衛傳來的訊息,來的卻不是東虜八旗本部,而是在昌平投靠的巢丕昌與他的降軍……身為軍人,便是不能為國捐軀,也不該為虎作倀,因此,今日我的目標,便是打痛這支漢奸軍。”
俞國振的話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一百七十騎齊齊應了一聲,“是”的聲音哄響起來。
“現在分發武器,都裝備好來!”
曹化淳雖然說為俞國振提供甲兵,實際上俞國振根本瞧不上明軍的武備,他使用的乃是自制的甲兵。雖然虎衛制式胸甲暫時無法在大明境內使用,但嵌片式甲、虎衛乙型火槍,都藏在枕霞號之上。在七月三日京師戒嚴後,俞國振便藉著曹化淳給的錦衣衛信符,遣人去偷運至城外。
“準備——出擊!”
三一九、華夏孰為擎天手(二)
原昌平總乓巢不昌抹了—下額頭的汗水,滿臉嘟是麻木之色。
他有些不敢看這座熟悉的城池。
被任命為昌平總兵,拱衛京師北面門戶,天子之信任由此可見一斑。但當建虜入侵局勢不利時,巢不昌還是選擇了投降,既未死戰,又未退防。
原本以為自己率部投降,便是得不到孔有德、尚可喜他們的待遇,也總能受到札遇。
“***蠻夷,便是不知札數,千金市馬的道理都不懂!”
巢不昌在心裡暗罵了一聲,抬頭向城上望了一下。東虜自己駐在清河、沙河,卻將他們這些降將叛軍驅來,試探京師之中的官兵是否膽敢出來交戰!
巢不昌是知道的,京師之中的官兵可以輕易吃掉他帶來的這千餘降軍,儘管建虜反覆說若是明軍出來,他們隨後便至,可是等他們到,黃花菜都歇涼了。
“叫罵。”巢不昌有氣無力地說道。
身邊傳來同樣有氣無力地叫罵聲,他們離著城牆少說還有百丈遠,這個距離城頭的大炮雖然能轟到,但巢不昌已經拿定主意,只要炮聲一響,他們轉身就走。
但出乎他意料,他們的叫罵,竟然沒有被反罵。城頭上旗幟一片混亂,看上去不象是嚴陣以待,倒象是被人攻上了城牆。
巢不昌見此情景,心中頓時一動。
他為一鎮總兵,對於大明官軍還是很熟悉的,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城頭之上,根本沒有任何鬥志,若是給他兩三萬人,再輔以火炮,沒準真可以攻上城頭!
而明軍的這種士氣,也讓巢不昌心中生出一種快意:並不是自己想投靠敵國,實在是大明氣數已盡!
“給老子罵得力氣些,大夥都明白,咱們回不了頭了,若不出把死氣力,在新主子面前露一露臉,沒準就被髮為展奴!”巢不昌大聲道:“瞧城頭裡那些膽小鬼,***的賤種,咱們在外血戰險些送命,他們卻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