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到了一些對俞國振的這印象。然後,他與大明許多文人官員都有往來,也透過信件、走訪的形式,瞭解他們對俞國振的看法。
他很早就認定,俞國振必然將獲得最終的勝利,他們耶酥會能否在華夏繼續傳教,很大程度上要依靠於俞國振的意志。以他對俞國振的瞭解,他如果藏著掖著,俞國振更不會理會他,將自己的願望和理由說出來,才能得到俞國振的認同。
他很早就想與俞國振聯絡上,可是沒有合適的門路,而且隨著俞國振的勢力進入中原,湯若望驚恐地發現,俞國振對於道教、釋教,都採取了比較寬容的態度,其中道教的幾位領袖,還經常成為俞國振的座上客,甚至在華夏軍略委員會中擔任職務!
落後於競爭對手,湯若望並不覺得可怕,讓他真正可怕的是,在俞國振治下之地,對於他們這些耶酥會教士進行限制,他們不允許建立教堂,不允許印刷聖經,甚至連進行洗禮,都必須經過批准。另外更重要的是,華夏軍略委員會還向所有的教徒徵收十分之一的教化稅——這分明是歧視!
聽完湯若望的訴說,俞國振笑了起來。
“湯先生。我很尊敬你,一個外國人,不遠萬里,遠渡重洋,為了自己的理念,來到我們華夏。無論您的意願是什麼,但是您的到來,在某種程度上讓我們華夏人能夠更多地瞭解歐洲的文明。讓華夏人意識到,天下不只有中國。”
他這番話,說得湯若望頓時眼含熱淚,只覺得心中暖烘烘的。
倒不是俞國振有什麼王霸之氣,能讓湯若望如此動容,而是因為如今的俞國振這般地位,一言一行。自然讓人覺得重視。
“但是,我也很直白地告訴你。對於你們教會的約束。是我提出的,因為我瞭解了一些你們的教旨,其中幾個問題,我覺得與我們華夏……道統相悖。”
俞國振也提到了“道統”這個詞,這讓陳子龍覺得想要發笑,但旋即,他坐正了。
俞國振為何不能提道統?他讓癸泉子等人編三皇大典。讓方以智等人雜糅百家與實學,為的不就是去蕪存菁。正本清源,為華夏續道統?
陳子龍不是史可法等人。他也看到科舉取士帶來的弊端,在欽州多年為官,更讓他認識到原先儒生為官的種種不對之處。因此,他對於俞國振的華夏軍略委員會沒有那麼太多的牴觸,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樂於接受。…;
“這……這不可能!”
湯若望以為俞國振只是因為偏見而不願意接受他們的教會,現在聽起來,俞國振似乎對他們的教旨還有所研究。
“神佛之事,過於玄虛,姑且不辨其有無。”俞國振微笑道:“我只提幾處與我們華夏道統不合之處,湯先生且為我解析一番。其一,我華夏道統以為,有功於民者為聖,貴教教皇,何功於世人,安得擅自封聖,乃至出售免罪符,甚至於干涉世間王權,行廢立之事?”
“其二,方才我說過,我們華夏文明精髓,便是有容乃大,貴教卻自以為天下唯一之教,以貴教神祗為世間唯一真神,排斥他教,濫施刑罰,乃有宗教裁判之事。既無寬容之心,如何與我華夏道、儒、釋諸家並存?”
“其三,貴教禁拜偶像,甚至連祖先都不可拜,而我華夏民俗,年節拜祭祖先,乃是數千年之理,貴教如何看待此事?”
俞國振前兩個理由出來,還是針對耶教教會而來,但最後一個加上來就有些莫明其妙,至少陳子龍是瞧不出其中有什麼意思的。可是湯若望聽了,卻是顏色大變,神情當中,竟然有大恐怖在!
他在中華多年,自然明白華夏民眾對於祖先的情感,而耶教教會之中,是否容許信教的華夏人祭拜祖先,亦是有所爭論。利瑪竇、湯若望等諸教士,心知在華夏傳教不易,故此對此事裝聾作啞,有意迴避,可是俞國振將這個拿出來,就讓他無法迴避了。
“我本人對於貴國之祖先祭拜……倒是……”
“湯先生,你的意見不起決定作用,而且我知道你對我們華夏懷有善意,所以你在華夏的行動自由,並未受到限制,甚至一些傳教活動,我們也沒有阻止。但是,你們的教會呢,你們那位教宗呢?”
湯若望臉上的尷尬神情再也掩飾不住了。
俞國振輕輕敲打了幾下桌子:“你們教會想在華夏傳播,亦無不可,但必須有所修改,大致有以下幾處……”
“第一,天地為盤古所開,而非偽神所闢;第二,華夏諸神於貴教中地位不得低於爾等之真神;第三,華夏民族習慣,須受尊重;第四,貴教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