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虜不只一次吃過其虧,這幾年來更是每年都能偵破些部下被收買的例子。此次為了瞞住華夏軍的情報系統,吳三桂花費了不少心思,最初是說要學著華夏軍搞對抗性演習,然後猛然南下,一夜狂奔,前鋒抵達了距離天津衛十餘里處,這個速度與這個效果,吳三桂想來就是俞國振指揮的虎衛,也不過如此了。
只可惜自己部隊的裝備比起華夏軍還是有所不如,否則倒是可以和俞國振爭一爭。
很快,派出去的偵騎退了回來,三十騎只剩餘不足一半,回來的也有幾人身上帶傷,而且一個個甚為沮喪,這證明他們在與對方的較量中吃了虧。
“怎麼回事,你們方才來報,不是說發現敵蹤麼,怎麼這麼狼狽?”吳三桂有些不快地問。
樊車兒垂頭喪氣:“不是兄弟們不爭氣,實在是華夏軍太狡猾,他們在玉米地裡伏擊,人數與我軍相當。”
“嘖。”
吳三桂微微咂了一下嘴,不必問對方的傷亡,問出來的結果也只是徒惹人傷心罷了。
“不過從敵情來看,應當也只是一隊巡哨偵騎,此地距離天津衛只有十里,在此才遇上華夏軍的偵騎,反而說明華夏軍並無戒備。”吳三桂身邊的副將笑道:“恭喜侯爺,果然建立殊勳,自俞國振起事以來,尚不曾聽聞有人能奪下他部下守衛的城池的,侯爺妙算,當世無雙!”
這馬屁拍得實在笨拙,更何況吳三桂還沒有進入天津衛。吳三桂狠狠地瞪了這廝一眼,心中想著這等只會拍馬的傢伙,以後還是少重用為妙。
“目標,天津衛,全軍——攻擊!”他拔刀向著東南方向一指。
五千騎兵頓時上了馬,他們浩浩蕩蕩,便向天津衛逼去。
不一會兒,便到了方才雙方前鋒發生遭遇戰的地方,看著地面上的屍體,特別是有兩個分明是詢問之後補刀的屍體,吳三桂心中明白,自己此次襲擊的突然性到此為止了。
這讓吳三桂心微微有些緊張。
“讓前鋒小心埋伏。”他向傳令兵道:“每隔一柱香時間,便向我稟報一次敵情。”
前鋒的稟報始終都是“一切順利”,甚至到了天津衛城下,仍然是“一切順利”。這讓吳三桂心中的那微微緊張變成了忐忑不安:天津衛地理位置如此重要,俞國振不可能不重視它,那麼到現在為止的順利,是不是俞國振設有什麼陰謀詭計?
“天津衛城防情形如何?”他又向傳令兵道:“讓前鋒速速報來——我們也加緊一些!”
他是如此急切,幾乎與傳令兵同時抵達了前鋒,到了這裡,用不著前鋒稟報,他自己便可以看到天津衛的城牆。在天津衛的西門之外,他驚訝地發現,城門是大開的,城頭也沒有看到火炮的痕跡,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
天津衛象是一座空城!
六一零、津門火起天下動(二)
吳三桂惆悵無比。
天津衛確實象一座空城,城上城下,都沒有任何人影,面對吳三桂的五千精兵,簡直就是一個脫光了的姑娘。
但偏偏吳三桂不敢上。
隨著俞國振慧星一般在華夏大地上崛起,他的有關戰例也都被各方兵家一一詳解,吳三桂也不例外。他發覺俞國振每每作戰,看似常以少戰多,但實際上,俞國振在絕大多數戰爭中,都形成了區域性的優勢。
這種區域性的優勢不是體現在人數上,而是體現在戰力上。俞國振對於自己的優勢非常清楚,對他的敵人分析得也很透徹,是真正做到了“知己知彼”,因此,他不被表面上的數字所迷惑,而是能看破雙方實力的本質。
因此,吳三桂可以肯定,他在研究俞國振的同時,俞國振也一定研究過他。俞國振一定做過預案,判斷萬一戰事重開,他猛撲天津衛時應該採用什麼樣的應對措施。
那麼這座空城,也應該是俞國振的應對措施之一吧。
“我們城裡的細作,有沒有出來?”他問道。
“到現在沒有動靜,派人向城上射箭了,也無人理睬。”
吳三桂摘下頭盔,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低低罵了一聲。
他不怕天津衛的華夏軍有準備,卻怕對方象現在這樣,不知道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派一百人去奪城門。”在稍稍思忖了一會兒之後,吳三桂下令道。
一百騎從大隊中分了出來,在呼喝聲和喊殺聲中,他們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向著天津衛城門奔去。
吳三桂在後死死盯著城頭,眼見自己的部下距城只有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