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霖便覺得心安一些。
“噓,別出聲。”
丁勝還要嘮叨,另一邊的白寧卻噓了一聲,然後這個馬賊出身的華夏軍士兵。翻身便伏在了地上。側耳聽起動靜來。
隨著華夏軍的擴充,加入其中的也不再是當初當純的少年移民。象白寧,他其實是流寇馬賊出身,曾經跟隨過張獻忠。後來在湖廣被俘,因為年幼,在服了一年苦役之後轉為半工半役,又因為表現出眾,最終加入到了華夏軍中。他打小就跟著張獻忠四處廝殺。因此熟悉馬性,是個非常出色的偵察兵,如今也成了聶霖的警衛。
“有發現?”聶霖皺著眉問。
“三十餘騎,離此大約一里多,被莊稼擋著了。”
擋住他們視線的莊稼是玉米,因為大量的人口或逃或死,所以華北平原靠近運河的地方,大片大片地都被種上了玉米。聶霖聽得是三十餘騎,他看了看周圍。判斷對方肯定會順著這條路過來,便向白寧道:“你回去先發警報,傳我命令全城戒嚴,全員在崗,其餘人跟我埋伏進玉米地裡!”
白寧應了一聲。飛快地上馬,然後調頭回奔,聶霖與其餘人散入了玉米地中。
只是很短時間之後,來人便到了他們面前。
“是……吳三跪這廝的人。竟然跑到這邊了,送上門的禮不收不成。”聶霖看到對方身上的衣裳。微微露出了笑容。
以人數來說,聶霖身邊只有不足二十人,但眾人沒有一點害怕,只是稍稍有些緊張——畢竟他們已經有三年沒有正經打過仗了。
火槍上膛,瞄準,令下,射擊。
玉米地裡突然響起的槍聲,驚破了周圍的寧靜,那三十餘騎中,有六人立刻中槍落馬,還有人雖然中槍,卻不是要害,因此還能伏在馬身上。其餘人知道遇襲,一邊向著玉米地中回射弓箭或火槍,一面撥轉馬頭調頭就走。
聶霖心裡罵了一聲“跑得倒快”,口中卻第二次下令射擊。
這次是自由射擊,又有七人落馬,其餘人循來路逃了回去,但華夏軍所用火槍射程較遠,在敵人逃跑的過程中,足夠再穿彈射擊一回了。
不過這次只有三人被擊落。
“打掃戰場,有沒有人受傷?”聶霖大聲道。
“哈哈,大寶這傻子扭著自己腿了。”
“胡說,我是在做戰術規避動作之時不慎扭著的!是因戰負傷!”
聽得這樣的回應,聶霖微微一笑,方才的緊張完全沒有了。他們裝好彈,用槍指著落下馬的敵人,有兩個還在動,看起來並沒有斷氣。
樊車兒驚恐地摸著自己的胸,方才兩邊槍聲響起時,他覺得那兒突然劇痛,初時他只顧著轉身逃命,沒有仔細想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身後已經沒有槍響了,他才記起此事,摸來摸去,都沒有摸著傷口,這讓他稍安心了些。
回頭望了一眼,被伏擊的地方已經很遠了,他讓馬慢下,再看周圍的袍澤同伴,一共出來了三十人,但現在就只剩餘十一人,除了被擊落的,還有跑散的。
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恐懼。
“回去怎麼說?”有人硬著頭皮道:“你們誰見著有多少人伏擊?”
“我方才回頭望了一眼,只看到十來個人,但真正有多少,卻是算不清,兩邊的玉米地裡應該還藏著些,總共……應當與我們人數相當。”
樊車兒知道這是誇大,方才槍聲響的數量就可以聽出,對方人數絕對不超過二十。但是華夏軍戰力之強天下無雙,稍稍誇大一些,能漲自己的顏面,又更易回去向將主交待。
“奶奶的,與俞國振開戰……真不知將主是怎麼想的。”有人嘟囔了一聲。
“閉嘴,休得胡說。”樊車兒吼了一聲,大夥都是一凜。
“回報去吧。”樊車兒又道。
就在與他們相距約三里的地方,吳三桂在馬上站起身,舉著望遠鏡,向這邊望過來。
在他身邊,是五千餘騎。吳三桂行軍可顧不得愛惜莊稼,因此這五千餘騎散在田裡,將大片的玉米都折騰得不成模樣。
眼見就可以收穫的糧食,糟蹋成了爛泥,少部分軍士心中還是有些惋惜的。吳三桂卻顧不得這麼多,他心思全部在望遠鏡裡。
身邊的一個副將道:“聽槍聲響,應該是華夏軍的,狗日的倒是機警,咱們離得還有十餘里便被發覺了!”
“能到這裡才被發覺,已經是不錯。”吳三桂哼了一聲,心中頗為自得。
華夏軍的情報系統非常發達,吳三桂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