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當你的敵人,當真是生不如死啊。”
“你說錯了,當我的敵人,應該是生死一樣。”俞國振微笑道。
這一戰全殲混世王及其親衛,哪有不驚動渡口賊人的,渡口千餘賊人聞聲過來,但等他們趕到時,混世王已經死了,而他最精銳的親衛不是戰亡就是被縛著,混世王自己的屍體也被釘在一棵樹上,而在周圍,雖然一片狼籍,可卻看不到別的敵人,只有方才那紅衣女子身影閃了閃,似乎從混世王身前逃脫。
這種詭異的情形,讓諸賊都是愣了愣。他們推了一人前來檢視,那人小心翼翼來到混世王身前,喚了一聲,發覺混世王已經死透,回頭便哭道:“大王死了!”
“什麼?”
其餘人見沒有什麼異樣,這些流賊雖然個人驍勇,但畢竟沒有什麼軍紀規矩,因此便擁了上來。他們才到混世王身前,然後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周圍的山林都震得發出轟鳴,而在山脊上的俞國振眼裡,也升起一團濃煙,無數砂石塵土揚起,遮住了他的視線。
雖然只是黑火‘藥,可是超過五十斤的顆粒化黑火‘藥埋在地下,它的爆炸效果也是相當驚人,群賊又都是圍過來檢視,因此死傷狼籍,少說也有幾十人當場炸成齏粉,另外衝擊波又震傷了百餘人。
“好狠!”孫臨放下捂著耳朵的手,喃喃地說道。
俞國振卻覺得,自己或許該考慮建立化學工業了,若是改進了火‘藥配方,這一下,就可以去掉一小半賊人。
雖然對一千七百賊人來說,炸死炸傷的只是少數,可他們本來就是群蛇無首人心惶惶,猛然遇襲之後,震得七昏八素,就在這時,俞國振又下令:“射擊!”
爆破掀起的塵土才散去,連綿不絕的火槍聲便又響了起來。家衛依舊是居高臨下,一排排的彈丸射了下去,那些暈頭轉向的賊人頓時更亂,轉眼之間,賊人已經潰了。
見到這夥賊人四散逃開,俞國振微鬆了口氣,這戰算是真正勝了。
此戰至此,混世王自己戰死,忠心的親衛或死或擒,其餘附庸,則散亂逃亡,已經不足為慮。對於田伯光來說,看著自家小官人一次次獲勝,已經不算什麼驚奇的事情,而對於孫臨來說,雖然每次都覺得俞國振奇計百出,可象這次這般,將賊人誘使分兵,然後再連戰連捷,仍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賊人彷彿就象是棋子,而俞國振就是棋盤外的棋手,調動賊人,讓賊人自己步入了死路之中。
論年紀,自己比他要長,論讀書,自己比他要多,論武藝,自己箭術他拍著馬也趕不上,但他只腦子好使一樣,就將自己所有的長處都比了下去!
想到這,孫臨雖是不嫉妒,卻多少有些沮喪。
俞國振沒有想那麼多,他已經在思考下一步該如何了。他舉起望遠鏡,又向渡口處看去,渡口那邊已經亂了,他向著孫臨笑道:“克鹹兄長,你領著官兵,是去殺賊還是去救百姓?”…;孫臨剛想說要去救百姓,忽然心中一動,俞國振年初之時招徠人口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因此話到嘴邊便又改了口:“我們追賊去!”
他手下的官兵自然更願追賊,追亡逐北,有首績可砍,有功勞可拿,解救百姓卻是件麻煩事情,況且這些百姓既然落入賊人之後,必是被收刮一空的,辛苦半天,卻沒有多少好處。
見他如此選擇,俞國振叮囑了一聲小心賊人狗急跳牆,便帶著家衛下了山,在山谷中尋回馬後,便向著渡口處狂奔而來。
“小官人,這收容百姓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田伯光跟在他身邊抱怨道:“咱們隨身帶的糧食可不多,若是百姓多了,咱們只怕反受其累。”
“是倒是這個理,但既然咱們將斷後之敵擊潰了,總不能讓百姓被餘賊帶走。”俞國振笑道:“而且,新襄還要人呢。”
“新襄還要人?”田伯光有些驚訝:“小官人不是說,如今新襄已經不是寨,而是一座鎮子麼?繁華都勝過欽‘州了,若是再進人口,只怕朝廷會聒噪!”
“還有會安,還有更廣闊之地。”田伯光因為留在襄安,因此對於俞國振的一些戰略,吃得並不透,俞國振也不怪他:“伯光,天下廣闊,只守著大明的這些疆域,如何能成!你也與我去過欽‘州,往常你以為那是蠻荒之地,可到了那邊就知道,那邊土地肥沃,物產豐饒。如今在欽‘州之南,南海之外,還有的是這般水土肥美的土地,那些白皮洋夷為何萬里迢迢劈波斬浪來咱們這邊,不就是來佔地盤的麼?我們若不乘著如今把佔住,必然會遺患未來禍害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