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而已。
毛利率,是品牌的尊嚴。燒錢或者平價得來的品牌,銷量再高也是沒有尊嚴和忠誠的。
“這……聽上去很有道理,可是跟我們剛才討論的話題有關係嗎?”陳擼魚好不容易繞回來,才發現自己險些暈了。
“當然有關係。”權寶雅有些緊張,似乎後面的話是顧誠教她的,“如果沒有品牌,這時候電影製造商就要具體分析:是哪些因素在吸引觀眾走進電影院、是決定票房收入的關鍵?
正如男人在網上買電腦。最容易量化和影響購買決策的,是cpu主頻、記憶體、硬碟、顯示卡這些指標;而電影圈子裡,容易量化和描述的指標主要是導演、影星,加上可描述的劇情、場景大小,這些屬於容易被豆瓣網和人人網分享的內容,也能促成觀眾購票欲。
而最不容易被影評人和網紅用語言文字描述的是什麼呢?正是畫面的特效細節。比如說《赤壁》,豆瓣上最熱的影評或許會說‘梁超偉和陳建斌對決那場戲,燒掉了40條道具戰船’這個可以量化的指標,但影評很難抨擊‘其中有六條船的建模完全一樣,物理運動有多少穿幫的地方’。
所以,常年累月下來,就逼得電影公司更願意在那些‘影評人容易量化描述的方面’花血本。在有限的總成本投入下,就只能把‘後期細節打磨’這些不能影響觀眾購票的環節拋棄掉、粗製濫造。因為觀眾只有在買了票、進了電影院之後,才能親眼看到這些細節上的瑕疵,而這時他已經花了錢,買了票,完成消費了。
華夏電影公司沒有品牌效應,也註定了他們不在乎觀眾的忠誠度,每一部電影都當成了‘只要把觀眾騙進電影院就算’的一錘子買賣。正如旅遊景點的紀念品店都會宰客,因為他們知道客人一輩子只來消費一次,你給他好的體驗也變不成回頭客。
長此以往,就算好萊塢頂級特效公司的大門始終敞開著,拿著錢就能買到,大家也不願意去買因為特效好不好,是要買了票,或者至少看過盜版之後才知道的。長此以往,觀眾也形成了心理預期:只要是國產電影,不管什麼片子特效都是不好的。
而華夏電影的拍攝成本,也越來越傾向於‘把更多的錢花去作為片酬請明星、佈設大場景’這些方面在東夷和扶桑,演員和編導等人員片酬很難超過全片製作成本的一半,而在華夏達到70%甚至80%的錢用於請明星這是很正常的。”
陳擼魚聽到這兒時,竟然已經設身處地地陷了進去,覺得這番話好有道理。
確實,只有面對去精品店買東西的人,才能強調‘整體使用者體驗’。
而對於在淘寶網上點滑鼠關鍵詞搜尋效能指標買東西、‘去掉一切中間環節,沒有中間商賺差價’的技術宅而言,他們是不需要使用者體驗的。
既然他們要的指標就是明星、燒掉多少道具,那就把錢花在明星這個刀口上好了。
一個領域的生產者如果都傾向於粗製濫造,往往不是因為從業者卑鄙,而是因為“哪怕他們做好了,別人也懷著惡意揣測他做得跟大多數同行一樣壞”,是因為“我做好了,卻沒有一個大資料統計維度,來證明我做好了”。
正如當年日系車賣到華夏,底大槓材質比它們賣到歐美去的同款差太多。一方面固然要譴責扶桑車企偷工減料,另一方面也應該檢討國內的質檢標準早期國內只測正撞強度,不測試側撞和翻滾,扶桑人自然降低成本造側撞不合格的車子。後來國標升級,也要測側撞和翻滾了,扶桑車強度才有所提升,但總的來說還是“儘可能卡著法律的底限、做一個法律允許的的壞人”。
“那顧誠是怎麼這個問題的呢?難道還是不計成本不顧回報地撒錢?”陳擼魚消化了很久,還是想不出怎麼解決。
陳擼魚甚至不無惡意地揣測:莫非顧誠只是讓權寶雅來幫他發發牢騷、實際上還是毫無解決方案?
“誠哥嘗試了一下內部引入監督機制,模仿好萊塢的‘完片保險制度’,弄一家類似保險公司的外部第三方機構收取一定的費用,確保電影可以完片,並且全程跟進攝製工作。
確保製作方在各個環節的投入比例符合當初專案報備時的預算案。如果前期超支過於明顯,第三方機構有權剝奪導演的導演權,將剩下的錢和半成品片交給保險公司僱傭的導演拍完,並且確保包括特效、剪輯等後期製作環節的資金充裕度與預算計劃相符。
當然這僅僅是一個培養國內行業自律習慣和產業信用的臨時措施,沒什麼創意。這些制度好萊塢都已經有了,而且在國內要想實施還有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