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行業信用?”聽到這幾個字眼的時候,陳擼魚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幾分,不由自主地念出聲來。
她以為是權寶雅的漢語水平不夠好,以至於用錯詞了。
“我沒聽錯吧?難道顧誠認為目前華夏的電影行業沒有信用不成?權小姐,需要把這句話剪掉嗎?”
陳擼魚訪談了半個上午,終於精神抖擻起來了,那是一種揪住對方勁爆語誤時的職業興奮。
可惜,權寶雅非常自信:“你沒聽錯,我學漢語已經七年了,我知道我在說什麼。”
第11章 五毛錢特效該怪誰
“我沒聽錯吧?難道顧誠認為目前華夏的電影行業沒有信用不成?權小姐,需要把這句話剪掉嗎?”陳擼魚訪談了半個上午,終於精神抖擻起來了,那是一種揪住對方勁爆語誤時的職業興奮。
可惜,權寶雅非常自信:“你沒聽錯,我學漢語已經七年了,我知道我在說什麼。”
陳擼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甘,但更多卻是“賭注又加碼了”的激動,她得意地笑著,語氣溫和地問:“好,那我一定要恭聆高論。”
權寶雅淡定地娓娓道來:“常年以來,我知道華夏電影圈有比較嚴重的特效問題,讓觀眾非常失望,經年累月,人們都戲稱國產電影是‘五毛錢特效’,然後一看好萊塢大片,就會說‘看看這些十幾年前/二十幾年前的米國大片,讓國產電影拍,現在都拍不出這’這些當然是氣話,其實近年來電影特效技術的發展非常迅猛,華夏最多隻落後米國5年。
但是,這種問題其實不光華夏有,在我的祖國東夷也有,但是沒那麼嚴重。扶桑也差不多,不過只侷限於真人電影,扶桑人對動畫片的要求還是很高的。
在籌備《不能說的秘密》時,誠哥多次和我討論過這個問題,說為什麼亞洲電影拍不出好萊塢式的頂級特效當然他只是純粹就事論事,並不是認為堆砌優質特效的電影就一定是好電影、或者藝術價值較高。”
說到這裡時,權寶雅不得不解釋了一句,提前堵住漏洞。免得又被帶節奏、引到“顧誠是不是覺得特效好的電影藝術價值也高”的岔路上去。
陳擼魚果然嘴唇微微扇動了幾下,本來是準備發難的。見權寶雅修辭那麼四平八穩,無處下手,她才故作點頭沉思、繼續閉嘴靜聽。
權寶雅繼續說:“如果說是因為錢的問題,曾經的華夏電影公司資金實力不夠雄厚,用不起好特效,這似乎是一個解釋。但近年來華夏的國力和經濟增長非常迅猛,頭部的頂級電影公司完全應該拍得起國際一線特效大片才對。
但是我們此前看到的最好的場面成就,也僅限於在佈景和建模上砸錢的《赤壁》,和好萊塢依然有差距。
我們不禁要問:工業光魔和d2的大門始終敞開著。只要有錢,華夏的電影公司也能去買他們的最頂級後期製作,為什麼就沒人買呢?”
權寶雅說到這裡時,陳擼魚已然被繞了進去。見對方破題如此宏大,她都忘了自己是來找茬炒作的了,情不自禁地就捧哏著問:“對啊,為什麼呢?”
五毛錢特效盛行,這個鍋究竟該誰背?是讓做特效的人本身來背麼?
“這裡面最大的問題,就在於華夏電影行業的套現制度,和常年以來形成的信用體制。眾所周知,好萊塢電影製作方和發行方都是形成巨大品牌效應的。一部電影,是不是華納或者20世紀福克斯、索尼發行,幾乎就註定了觀眾對它們的投資規模認知。
所以即使他們的大片票價賣得比普通無特效劇情片貴五到十美元,觀眾依然會有這個心理期待去掏錢他們知道他們就是在為這個視覺享受才多掏這額外的五美元的。
但是在華夏,電影行業允許民資進入才短短六年,出片才五年。哪怕是華藝兄弟或者誠品影視,也依然沒有形成品牌口碑。觀眾掏錢買票的時候是不在乎國產片的片頭插著誰的標兒,也沒有形成‘xx出品,必屬精品’的品牌印象。
所以華夏觀眾看國產片時,就像是一個上淘寶買組裝機電腦的人,他們只看配置,不看牌子。配置好了價效比高他們才掏錢,如果牌子好但是同等配置比別人貴,他們就不掏錢。”
顧誠沒讓權寶雅舉小米手機這種“價效比”賣點的例子,因為這個世界不可能出現小米手機了。
後世的小米雖然銷量不錯,但是小米這兩個字,真的談不上品牌價值。因為它並不能讓自己賣出去的任何產品產生任何品牌溢價。不管這個牌子賣了幾億臺產品,它也只是賣了幾億臺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