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說什麼也不能忘了這該有的禮數。
“幸好她提出這場比賽,要不然,我還真想不透,該怎麼將她帶回北京呢!”儘管羅師傅是嶽楊的門下,然而基於對長輩的一種尊敬,他還是替羅師傅倒了杯茶。
羅師傅禮貌性地接過,滿腦疑惑,“你要將竹姑娘帶回北京?”
“沒錯,我正有此意,我不希望她閉門造車,這樣永遠都只能當只井底之蛙。”
羅師傅一聽,多少也猜出嶽楊的用意,這竹姑娘貼心、認真、努力,這些都是有目共睹,但相對地,她倔強、叛逆、不服輸的個性,可不是一般人可招架得住的。
他很難相信,竹姑娘會乖乖就範。
“你對竹姑娘那麼好,她不見得領你的情。”與她共事一段時日,她的千金脾氣,他心底多少有數。
“我又何需她來領我的情?羅師傅,你打了一輩子的光棍,不會明瞭這個道理,有時候施,可比受還有福。”只要惜竹肯乖乖認真學習,並將他的手藝發揮到江南來,就不枉他用心良苦。
“難不成……嶽爺你打算……”羅師傅有點懂,但又未盡然通盤明瞭。
“當初我雖教你手藝,但可惜的是……”嶽楊語重心長的說道,“有些地方你還是未能學得專精,以至於上回我被竹姑娘逼迫吃下四十多道點心時,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
“所以嶽爺這回將竹姑娘帶回北京,就是要補強我未竟完成的部份?”
“其實這道祖傳秘方我也曾面接機宜過,只不過,你在彩饌齋未能真正發揮出來。”嶽楊似在打著什麼啞謎,讓羅師傅有些摸不著邊緒。
“嶽爺曾……曾教過我?”這下他更慚愧了。
嶽楊見他緊張羞愧,忙拍肩以示對他的諒解,“此事不能全然怪罪於你,若是做點心全盤以商機做考量,就永遠做不出頂尖的點心,即使……竹姑娘也一樣。”
他見他陷入一團迷思,改以詢問方式問道:“你來彩饌齋已有多久時日?”
“過了今年重陽,便屆滿三年。”
“這近三年來,彩饌齋的生意大致如何?”
“平時客人便絡繹不絕,座無虛席,逢年過節更是人滿為患,一位難求,有時還得熬夜加工,才能避免向隅的客人。”
嶽楊抓到關鍵字眼,“熬夜加工?”他搖著頭,喟然說道:“你可還記得珍饈苑的營業時間?”
羅師傅仔細回想,過了一會,才恍然大悟,“通常只有巳、午以及傍晚的酉時這三個時辰。”
“你可知我為何只開放這三個時辰?”
羅師傅汗顏地搖著頭。
“品質。”
“品質?”
“沒錯,我必須重視到品質,我的祖傳秘方沒有別的訣竅,就是要用心,注重品質。”嶽楊接著將話轉回原點,“以你這樣熬夜加工,精神氣力無法集中,試問,你要如何顧及到品質。”
經嶽楊這麼一點醒,羅師傅可說是通了,只是陸家經營策略,一向是以賺錢為前提,有銀子入袋就好,管他什麼品不品質,也難怪嶽楊會說,彩饌齋的點心,尋常百姓隨便吃一吃還能打馬虎混得過去,若是碰到吃慣山珍海味的皇親國威,可就沒那麼好打混摸魚的了。
“那這樣子的話,竹姑娘若是一心想贏你,恐怕也做不成好吃的點心,況且……”羅師傅一張臉更是拉得比驢子還長。這次的主裁判不就是陶寶亭陶大人,他可是吃遍大江南北美食,外號叫陶三覺的美食專家啊!“
“你對他倒是知其甚詳,沒錯,他對於色覺、香覺、味覺,三覺都要求甚嚴,任何菜色要端到他面前,都絲毫馬虎不得。”
“照嶽爺這麼一分析,那麼這場比賽,你豈不是……”
嶽楊呵笑兩聲,笑語中自藏玄機,他那“穩操勝算”的表情,看在羅師傅眼裡,可為惜竹的顏面,感到堪憂不已。
為了贏得五天後的比賽,惜竹已有三夜未闔眼了。
她按照羅師傅教她的技巧,一一用在她手上的那坡麵糰上。
她記得這揉麵團的功夫要將勁、細、巧三個功夫發揮到極致,才能揉出好的麵糰,只見她滿臉都是細白粉末,面容雖然疲憊不堪,但為了掙一口氣,那股意志力讓她始終精神奕奕,雙目仍保持著炯炯有神。
已經過了午夜時分,彩饌齋的廚房裡,仍是燈火通明。
各式各樣的炊具還在持續運作著,蒸籠冒著白白的水蒸氣,爐灶裡柴火熊熊燒著,一具嬌小的身軀,帶著不服輸的精神,孤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