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前不遠。看樣子附在屍體上的鬼魂已經悄悄撤走了。
剛才那一聲爆炸,著實嚇到了不少人。王家的僕役紛紛推開房門探出頭來想要看個究竟。等他們看清了渾身是血的謝半鬼和胖子,趕緊一縮腦袋退了回去。
謝半鬼衝著一個躲得慢的人揮了揮手,頭也不回鑽進了屋裡。那人被謝半鬼嚇了一跳,嘴裡罵罵咧咧的道:“得了失心瘋了吧。沒事招什麼手?哎,門怎麼關不上了?”
他的房門像是被什麼東西檔住了一樣,怎麼關都關不嚴。那人習慣性的看了看門腳,門下面倒是關得嚴絲合縫,越往上去縫隙才留得越大,等他抬頭看到門頂上的時候,卻看見門上面一左一右按著兩隻人手,八根手指頭就夾在門縫裡面,難怪他關不上門。
“啊……”那人拼了命的拉著門把往裡死拽,可大門卻一點一點的被人從外面拉開了,一個不知道比門高出來多少的人影,從敞開的門裡映了出來。
“快……快拿刀,剁了那雙手。”那人已經帶起了哭腔,屋裡兩個僕役也慌成了一團,好半天才提著刀挪了過來,哆裡哆嗦的道:“趙頭兒,砍哪啊?”
趙頭兒聲嘶力竭的喊道:“你們瞎呀!看門框的手!快,想活命就快砍!”
“是……”兩個僕役閉著眼睛一刀砍了下去。
“啊——”
趙頭兒一聲慘叫摔進了屋裡,他的八個手指頭被貼著手掌砍了下去,鮮血順著光禿禿的手直往出冒。
“趙頭兒,我不是要砍你。我砍的是門頂上……”一個僕役嚇得臉色慘白,手裡鋼刀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砰!”房門完全敞開之後,又猛的關在了一起。
正對著房門的趙頭兒看眼著一道白影從門外面撲進來之後,就消失在自己眼前,嚇得差點忘了疼,發瘋似的喊道:“跑,快跑!”
一個僕役剛一拔腿,他掉在地上的刀就自動彈了起來,離地三寸砍進了他的腳脖。腳筋一斷,那人再站不穩,臉向下撲了下去。還沒等他著地,那把砍斷了他腳筋的鋼刀,就像是被人握著一樣,刀刃向上的竄到了他脖子底下。
他不是看不見脖子下面有刀,卻控制不住自己下落的勢頭,眼睜睜,實打實的摔在了翻起來的刀刃上,一顆腦袋咕嚕落在地上滾出幾尺。
就在這當口,另一個沒死僕役已經衝到了門前,沒等他開門,鋼刀就橫在了他脖子底下,他只覺得脖子下面一涼,本能的低頭夾住了刀刃,三尺長的鋼刀是適時從右往左的慢慢抽了過去。流水一樣的鮮血順著他前襟淌了下來,從趙頭兒的位置上看,就像是他在被背對著趙頭兒橫刀自刎。
“救命……救命……”
趙頭兒拼命的蹬著地面往後直退,還沒幾下就挪到了牆根底下,再沒了退路。
已經退無可退的趙頭兒,眼看著那兩把鋼刀同時飛了起來,刀刃相對著交叉在了一起,像是把剪子一樣伸到了自己脖子下面……
“咔嚓——”
他的腦袋被兩把刀託著留在了牆上,沒了頭的身子順著牆壁緩緩滑倒……
寸步難行
從謝半鬼進入黑鎮開始,短短兩天裡就連死了七八個人,即使被殺都大部分都是新人,也顯得太過頻繁,本就顯得極端壓抑的黑鎮,此時就更像是被扣上了石板的墳墓,在死寂中沉浮著難以名狀的恐懼。
直到白三的再一次出現,才打破了這種令人心悸的寂靜。
像是幽靈一樣沿著窗邊慢慢前行的白三,在手裡提了一把銅鑼,每走幾步就敲一下,再啞著嗓子喊道:“準備搶糧啦!新來的,準備好口袋,帶上能見血的傢伙。跟在後面看著。看不明白就等死吧!”
“搶糧?”
就見黑鎮的老戶,一個個從屋裡走了出來,身上搭著麻袋,手裡提著雪亮的鋼刀。大多數人都在拼命的往嘴裡塞吃的,狼吞虎嚥的大嚼著那點發硬幹糧。就像一群被餓極了的災民,可他們的表情卻滿是再吃最後一餐的絕決。
新來的人,不明所以的跟在他們身後,有些人也帶著兵器和麻袋,卻沒有一個像老戶那樣狂吃糧食。
白三仍舊不緊不慢的帶著一群人穿過黑鎮,往鎮東的方向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道:“新來的都給我聽好了,在黑鎮,只有鎮東一個地方能產糧食。想吃糧食就得從鬼手裡搶,你手快腿快就有糧吃。手慢了,就得被吃。至於吃你們的是人是鬼,嘿嘿……只有活下來的人才知道。”
白三指著離鎮東口大概有兩百來步的稻田道:“糧食就在那,等會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