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古方兒,保管日後您的額頭光潔如初!現下最緊要的還是把身子養好。”
楊媽媽頗為彪悍地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拿了個杌子放在床沿,欲要坐下。
柳梢連忙迎上去,“媽媽熬藥辛苦了,給姨娘喂藥的活兒就讓奴婢來吧。”
楊媽媽垮下臉,“我還沒七老八十,熬個藥身子還是經得住的!你倆若是閒地慌,趕緊拿了針線,給哥兒多備些衣裳!”
柳梢和月裳到底嫩了些,加之楊媽媽倚老賣老,頗有些豁出臉面耍賴的意思,她們倒不知如何應對。
白蒼自然知道楊媽媽後面代表的是誰。
杜葭剛剛給了自己臉,照理說不該拂了她面子,但是有些原則性的問題是不能退讓的。
她笑眯眯地道:“多謝媽媽好意,我也是當過奴婢的人,沒那麼身嬌肉貴,一向是自己喝藥,柳梢和月裳這倆丫頭不忍拂了您的好意,是以不曾直說。”
“哎呀!那可不行!您現在可是主子了,哪能把您當丫頭使!”楊媽媽一臉大驚小怪,隨即跨下一張臉,兩條細長的眉毛皺成一條線,目光嚴厲地橫著柳梢和月裳道:“侯府有侯府的規矩,我們做奴才的就該知曉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姨娘任性,你們竟也跟著胡鬧!”
竟不太委婉地將白蒼也一併指責了。
楊媽媽是杜葭陪房蔡利德家的,在杜葭剛出生時,曾給杜葭餵過三個月的奶,後因感染風寒,才從奶孃的職位上退了下來。
楊媽媽病好後,依然被杜母安排照料杜葭。
現今,就是杜葭尊稱她一聲“奶孃”,她也完全受地住。
因而,在面對楊媽媽的指責時,白蒼還真不好說什麼。
人家完全有身份和立場說出那番話!
但她亦不是軟柿子,能夠任人揉捏,柳梢和月裳一再堅持親自照料她的飲食起居,自然是不想被別人鑽了空子,那麼她就不能開這麼個先例!
白蒼只當什麼也沒聽懂,依然一副笑眯眯的好脾氣模樣,“媽媽莫跟小丫頭動氣,您且坐著歇歇,氣壞身子可不好了。這藥給我罷。”
楊媽媽立時瞪大了雙眼,頗有些痛心疾首地道:“姨娘,您怎麼就不聽勸呢!您可莫忘了您現今的身份!”
笑意從眼底消失,白蒼恢復一臉正色,“我先前在大爺書房當值,給大爺伺候筆墨時,大爺曾教過我一句話,叫做‘做人不可忘本’,我從不敢忘,媽媽,還是將藥碗給我罷。”
楊媽媽再仗著身份,也駁斥不得莫熙寧的話。
她有些不甘地將藥碗遞了過去。
白蒼伸手接過,手指不知怎麼滑了一下,滿滿的一碗藥,頃刻間灑了大半。她急忙伸出另一隻手去接,手忙腳亂之下,反倒不小心將藥碗摔到了地上。
第十三章 在乎
“哎呀!姨娘你沒燙到吧!”柳梢立刻去洗臉架上拿了溼帕子包住白蒼的手指。
“奴婢再去盛碗藥過來!”月裳也有樣學樣,話剛落,人已經像個兔子似的跳了出去。
獨留下楊媽媽,坐在杌子上,臉上的麵皮僵了僵,有些不情不願地起身,彎腰將藥碗撿了起來。
看來也不是一味地撒潑,總算還記得自己的身份。白蒼心裡這樣想著,面上卻是一片惶惑不安,“楊媽媽,真對不住,我也不知,這碗竟這麼燙!”
“是老奴考慮不周,你們細皮嫩肉的,不像我這把老骨頭,受不住。”
白蒼有些愧疚地咬著唇,低下頭。
柳梢看著滿地的狼藉,禁不住在心裡暗讚了聲好。
“姨娘,手指疼不疼?”柳梢雙手抱著白蒼的手指,關切地問。
白蒼微微蹙眉,“唔,不那麼疼了。”
楊媽媽瞥了眼她那雙白嫩的手,明明只有一隻手碰了碗,十個手指頭卻被帕子包地嚴嚴實實,哪看得出是否受傷。
她急忙走過去,劈手奪了帕子,露出白蒼青蔥般的手指頭。
許是為捂緊了的緣故,白蒼的指尖微微泛著紅,瞧著並無什麼大礙。
“若真燙傷了,得抹上藥,這樣捂著可怎麼行!”
柳梢有些訥訥,“媽媽教訓的是,奴婢一時心急了。”
白蒼安撫地看了她一眼,“你也是護主心切,我的手並無大礙,”說著有些遺憾地道:“只是可惜了那碗媽媽費力熬出來的湯藥。”
柳梢笑了笑,“姨娘無需自責,月裳那丫頭做事麻利,想必早就備好了。”
說完像後悔自己失言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