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這頓令他們又愛又恨的晚餐,本尼取消了去欣賞“東巴古樂”的行程,索性集體回賓館消磨時光去了。
這將是他們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回到賓館,本尼在房間裡不停地打著電話,安排提前去蘭那王國的事項。
在他打電話的間隙,我必須要插一下嘴:很久以來,極少有美國人從中國入境蘭那王國,但我事先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這也是此次旅行中我最得意的成就。
我上次來這裡調查時,遇到一個極好的導遊,是蘭那王國旅遊公司的一個帥哥。如果我要更改線路,他一開始肯定會說不行,但隨後就會說:“讓我想想該怎麼做。”
當我說我要帶一隊人馬,從中國坐飛機入境蘭那王國,他說這可能需要特別的安排,因為過去似乎從未有過先例。
在我們行程開始之前幾個月,他寫信告訴我一切都安排好了。確實非常複雜,但他已和檢查站,蘭那王國旅遊局總部,旅行社和海關都聯絡過了,很難定下具體時間,但都說聖誕節可以。等我們一到中國,他就會聯絡在旅館的我。我很高興,要送他一份很特別的聖誕禮物,他聽到這訊息也很興奮。
但本尼都不知道這些情況,現在我已化為幽靈,還能為他們做什麼呢?
夜色撩人
麗江,夜色撩人。
在決定改變行程後,柏哈利提議與朱瑪琳一起“在月光下”散散步。雖然今晚沒有月光,但她還是同意了這個浪漫的邀請。她估計埃斯米和她的小狗早已睡著了。
麗江的夜晚不再是寂靜的古城,旅遊者已把祖先們的安逸嚇得蕩然無存,許多外國人和中國沿海來的遊客,整夜在狹窄的街頭遊蕩,發出喧鬧嘈雜的聲音。
她和柏哈利避開了街邊的酒吧,轉入了一條黑漆漆的小巷。朱瑪琳忽然緊張又興奮,他伸出胳膊讓她靠著。
“在黑暗中人行道上什麼危險都有。”
他所說的“危險”讓她顫抖了一下。
朱瑪琳渴望被愛捲走,淹沒在愛河裡。但在沉下去前,她仍想抓住救生圈。
他不想表現得太強勢,或者太一本正經。最後他說出了決定,他含糊地告訴她自己墜入了愛河:“瑪琳,親愛的?”
“嗯?”
“我想我很喜歡你。”
瑪琳極力穩定自己的情感。喜歡?是什麼意思?你可以喜歡花,喜歡草,喜歡任何東西,他的“喜歡”是什麼意思?
“能吻吻你的話就更可愛了。”
他溫文爾雅地說,眼睛靠近了她的臉。
瑪琳不禁疑惑。可愛?日落是可愛的,而日出——在她要推託之前,他已經吻上來了。
除了有點緊張,他們都感覺很愉快,很美妙,也很自然。
雖然很快,另一種渴望來了。喜歡變成了寵愛,每一分鐘都愈來愈強烈,而這一切都發生在麗江的小巷中。
柏哈利滿意地說:“我們回酒店吧,”
在回去的路上,瑪琳恢復了清醒:“我應該先看看埃斯米。天啊,我該怎麼對她說?”
“為什麼要跟她說?”
柏哈利輕咬她的脖子。
“我不想讓她擔心,半夜三更還不回去。”
“那就告訴她,你要下樓喝點東西。”
朱瑪琳對這建議有點惱怒:“她知道我不喝酒,我可不是隨便到酒吧勾引男人的輕浮女子。”
她已經注意到柏哈利經常喝很多的酒,但願他不是個酒鬼。
“你不用去勾引男人,”柏哈利逗她,“你已經勾引到我了。”
瑪琳沒注意到他曖昧的調笑。他覺得她是那麼隨便的嗎?他是否在暗示這不過是露水情緣,一夜情?
於是,她決然地回答:“聽我說,或許我們不該這麼做。起碼今晚不行。”
“哦不,我們應該,我們已經,或可以……”說話間他們已到了旅館,他抬頭道,“看,到了。”
“真的不要,柏哈利,很晚了,你知道我要照顧埃斯米,我想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柏哈利感到他們間的輕鬆氣氛已經消退了,他很失望,也對自己的過分熱切感到後悔,他不再抱有期望了,於是他疲憊地說:“好吧,那我走了,我去酒吧喝一杯。”
他在她前額親了一下:“晚安,我的午夜南瓜。”
然後他迴轉身,也不看她走向電梯。
柏哈利在酒吧裡鬱悶地坐下,但不到幾分鐘就便又看到了朱瑪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