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最可能的推測,作為一個軍人,我們不敢打包票,但至少也要有決斷力不是嗎。”維羅妮卡看了一眼那些猶豫不定的使節們,不屑地搖了搖頭:“它們出現在坎德貝爾釋放了另一個訊號,那就是我們可能指望不上赤之軍團了,它們可能已經騰出了手來,銀灣聯軍對它們來說是個意外,但很快就輪到我們了。”
眾人順著她纖細的手指,看到另一條線在四境之野上劃出,直插阿爾卡什地區後方。
連呼吸聲都靜了下去。
幽暗的環境中一片死寂。
沒人會問晶簇們會不會有這樣的戰略眼光,因為對方明顯已經展露出了這樣的獠牙,就算它們只是一群沒有思想的紫色牲口,可它們背後的主人早已證明了其手段的高明。
一個冷酷而狡詐的統帥,一支不知疲倦不知恐懼的大軍,不知為何,在此一刻眾人心中首先想到的竟然是瑪達拉的亡靈。
或許只有它們才能對抗這些怪物吧?
每個人心底都忍不住生出這樣的想法來。
“投票吧。”曼格羅夫整了整風大衣從自己的位置上立了起來,揚著濃密的眉毛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時間更緊迫了,與其喋喋不休地爭論下去,不如直接表決,無論是走是留,都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了。”
這個並不高亢的聲音迴盪在空蕩蕩的拱頂之上。
令所有人都不禁屏息。
留下還是離開?
看起來似乎只有唯一的選擇。
但此刻大廳卻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連先前最激進的人也沒有主動站出來開口,路德維格公爵也默默地立於原地,他皺著眉頭思索著自己的決定。眾人所面對的境況是如此地令人絕望,那股要毀滅這個世界的力量強大到足以令所有人心中產生動搖,懷疑他們原本認為正確的決定。
維羅妮卡看著這些人,嘆了一口氣,這些人已經開始害怕了,又怎麼會留下來了。她不由得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圖門,這位曠古爍今的傳奇人物在整個會議的程序當中卻極少表達自己的意見,這位老人就像是一個默默的觀察者,對於人們正確亦或是錯誤的選擇,置身事外、不置一言。
她看到那位老人抬起頭來,向著自己點了點頭,帶著一絲微微地笑意。
當人們開始舉手表決的時候。
梅霍託芬公爵最後瞥了一眼下面的大廳,然後從露臺上走了回來,回到房間中。房間裡只有幾個人,他女兒赫然在列,一旁是他的長子與小尼德文宰相,然後是與王室有親戚關係的科尼家族家長,炎眷騎士團副團長臉色難看地站在一旁,而另一邊老宰相尼德文坐在椅子上,耷拉著眼皮,彷彿已經睡著了。
壁爐的爐膛內正燒著炭,明亮的火苗將狹小的房間映成了暗紅色,每個人的影子都被拖長了,在斑駁的牆壁上張牙舞爪,猶如妖魔鬼怪。
公爵看著自己的女兒,命令道:“法伊娜,把戒指交出來,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所有人都看著她。
整個房間內壓抑的氣息彷彿都加在她一個人身上,法伊娜咬著嘴唇,心中十分惶恐,但還是搖了搖頭。
“你瘋了嗎?”小梅霍託芬伯爵瞪著自己的妹妹:“我不知道你吃錯了什麼藥,那是皇室的信物,在大聖座和皇長子殿下抵達之前,你趕快把它還給宰相閣下。”
但他一想到那是自己的妹妹,又有些心軟:“看在我和父親的面子上,尼德文大人是不會和你計較的。”
“兄長大人,”法伊娜堅決地答道:“如果是宰相閣下,他一定會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的,難道錯真的在我嗎?這枚戒指明明沒有失蹤,可為什麼皇長子殿下一直沒有登基?”
“哼。”
梅霍託芬公爵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有些失望地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比起來這個小子簡直沒有身為貴族的決斷。但他又看了看法伊娜,更是頭痛,這個女兒身上倒是有幾分他年輕時的果敢,但卻比他膽大包天太多。
更重要的是,沒有腦子。
他可知道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那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禍患。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看了一直沒有表態的老宰相一眼,就是這一家子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他經歷過白銀女王的父親,也是上一代克魯茲大帝鐵腕統治的時代,他那個孫女兒的手腕倒是與那時候的他如出一轍。
梅霍託芬公爵一邊埋怨自己的女兒為什麼沒這麼聰明,但一想到這位宰相大人同樣也面臨著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