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繡衣,或大紅衫,或天青外褂,皆赤足泥腿,滿街挑抬物件,汗溼衣衫,而不知惜,亦不知醜。”“賊人入家搜掠什物,最愛金銀首飾,及綢緞上色衣服。至古書,名人字畫皆不識,或擲,或撕毀,較秦火尤甚。”
太平天國最初實行“男行女行之令,令男女分館”,把老百姓強迫編入不同的館,禁止家人團聚,夫妻同居,看到人家的小孩子,即搶去作“義子”,弄得老百姓妻離子散,也是人間罕有。這種完全違揹人倫的暴行,據筆者回憶,大概也只有二戰時猶太難民營和上世紀七十年代柬埔寨的“紅色高棉”是作如此安排的。
清人陳徽言在《武昌紀事》裡說,在佔領武昌期間,太平軍天天派人在閱馬場搞“講道理”活動,每次都要敲鑼打鼓,讓大家去仔細臨聽,主要內容是宣講“天父功德”、“天王勤苦”、“東王操勞”等,讓大家跟隨“天王”打江山,去天國享福。
但是,“講道理”時,也出現過不和諧之音。根據陳徽言的記載,他親眼看見一個人高聲抗辯,駁斥太平軍的宣傳是離經叛道。太平軍的演講家老羞成怒,“講道理”變成“不講道理”,此人很快被太平軍士抓住,要處以“五馬分屍”。但抓來的五匹馬沒有受過“分屍”的專業訓練,搞了半天也沒把人弄成五塊。最後,演講家不耐煩了,跳下臺一刀砍死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封建衛道士”。
五馬分屍是古代的酷刑,古代叫“車裂”,商鞅後來就死於此刑。中國歷史上的刑罰都是不痛快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讓這些人死得極為痛苦,二是震懾那些良民。太平軍被俘虜的將領,後來大都被凌遲處死。
凌遲,也就是通常說的“千刀萬剮”,行刑時,把犯人的身體劃為寸許區域,一小刀一小刀的割,最後才在心臟部位給予最後一刀。碰到技術高明的儈子手行刑,犯人甚至要到第三天才死。這樣的刑罰,在心理上對行刑者和受刑者都是巨大的考驗,特別受刑者臨刑時發出的駭人聲音和可怖的表情,足以讓旁觀者雙腿戰慄發軟!
但是,太平天國的刑罰也一點都不遜色於凌遲。時人張汝南《金陵省難記略》裡記載,太平天國裡的“毒刑有跪磁,跪火煉,踩木棍,竹筱鞭背,上鷹架,繩縛手足將指而懸之,紙燃燒油滴鞭處,爍鐵熨背,錐刺臂股,種種楚毒,呼號怨慘。”
這還不算最厲害的,厲害的還有“五馬分屍”和“點天燈”,“五馬崩屍,用五繩結人之項及手足,每一繩系一馬,痛鞭各馬使狂奔,鞭停馬止,而人已死。復刀割項及肩與髁,仍前鞭馬,而五體脫矣。又用棉絮卷人而繃之浸以油,置巨木倒縛於上,燃以火名‘點天燈’。”
上海華東理工大學門前的一條路,原來叫天燈路,後來改了名叫天等路(大概2003年以後)。最初起名的這個人,實在是無知加白痴。
雙方的屠殺幾乎是同比例的。湘軍在攻下九江和天京後都進行屠城,殺得人頭亂滾,片甲不留。太平軍也對天京、杭州等地進行過屠城,特別是滿人和在清朝做官的,更是一個都不能放過。民間相傳,長毛侮辱並殺死了不少滿人少女,據圍觀的西人記載:“那些人把韃靼處女大腿分開,綁在驢車上,殘忍虐待。。。。。他們粗暴的撕去滿洲處女的旗裝輪姦。”
柳亞子曾經作詩,“帝子雄圖渾幻夢,中原文獻已無徵。”這句話用來形容太平天國的文獻最恰切不過了。後人引用的太平天國之著名印書,很多都是出口轉內銷,都是各位學者從英法等國的博物館影印回來的。如《天朝田畝制度》,是二十世紀初北大教授程演生從巴黎東方圖書館攝影抄錄回來,1935年末他又在英國劍橋大學圖書館發現了《資政新篇》,這都是此前國內研究者聞而未見的印書。北大劉半農教授也曾在倫敦不列顛博物院撮抄了《太平條規》帶回國內研究。
由此,《天朝田畝制度》和《資政新篇》才編進了我們的中學歷史教科書,廣為人知。作為常識,這也說明太平天國的兩個重要綱領性檔案都是紙上談兵,並沒有真正廣為流傳和實施。儘管很多人辯解說,這是因為太平天國失敗後,清軍儘可能的焚燬了太平天國的一切器物,但這些東西是否真的實行過呢?
《資政新篇》因為是處於太平天國已經處於危難時期,沒有實施已是定論,也情由可原。在土地制度問題上,《天朝田畝制度》中的“平分土地、耕者有其田”的政策有無實行也存在爭議,但現在越來越多的史料證明,太平天國自始至終都未推行過這一政策,而是大體上實施“照舊交糧納稅”政策,這也是目前多數學者的觀點。
“照舊交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