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前無市場後無靠山的境地,慌得他們忙將刊物按菜市場的辦法劃攤位出租,還忍痛脫下精英的外套赤著腳向資本家化緣。資本家看到昔日的陽春白雪如今化作糖精蜜餞而來,愜意之餘撥款的事時有發生。 。。
“詩人”存則詩廢人亡(4)
詩壇成為行內比武場,直接受到傷害的還是詩本身,是詩歷來的感物詠志功能。競爭要求言人所未言,能人所未能。而‘詩人’跟你我一樣五穀雜糧出身,哪兒去找那許多新穎別緻的感受而且純天然?為了入圍,只得抱定“畫鬼容易”的決心胡編亂造。居然也春季推出新款,夏季掀起新潮。那些皇帝的新裝,老實人見了大眼瞪小眼,又怕是自己水平低,只好認定‘詩人’過於‘個性化‘了,太不注意‘普及’了。殊不知‘詩人’雖不歸工商部門統轄,寫‘詩’卻斷然是做生意,雲山霧罩的背後是對手段的精打細算,對利益的終極關懷。要不他們返璞歸真也不會專挑人均GNP高的國度。他們炮製了不含成語的詩作,類似環保食品,據說受到歐美客戶的歡迎。他們打出廣告,說發明了新潮古體,預計人均年產四百首,超過正常出恭。他們*’長‘*’短的,彷彿內分泌出了亂子,其實他們*哪兒就真的大到隨處發作的地步,不過是被競爭被聲名逼得走投無路,只好向犄角旮旯討生活罷了,這和從前荒年闖關東走西口是一個意思。他們還互相吹捧,說某某的詩作高妙得讓人邊讀邊*。他們的詩我是一讀三嘆,覺得焚書坑儒實在應該辯證地評價。有回我姐姐從書架上取了本諸如此類的詩集,打算拿回去給孩子看,被我及時制止--我懷疑他們的詩是否讓自己直系親屬靠近。指望子弟讀他們的作品陶冶性情,那不是向壽衣店訂製婚紗麼?
惡性競爭不僅造就虛矯偽詐的詩作,而且特別容易網羅品格低下的詩人。中國對詩人的品格境界歷來有所要求,孔子詩教即主張做詩與做人的統一。聖徒不必,赤子之心總是要有的。當今卻是‘本事’‘能耐’的一統天下,只問手段高下,才能有無,至於為人的善惡忠奸,一概不管。‘奸’只要大,‘盜’但凡巨,便有鮮花環繞,便有掌聲包圍,他們的犯罪記錄便能寫成故事,印成書籍,作青少年的人生指南,中老年想補課也可以參考。顧城砍殺妻子,往好裡說也是喪心病狂,可到了一些人的嘴裡,就彷彿那是修成正果似的,就因他“人才難得”。雖說詩壇不是神壇,但那兒的蠅蠅苟苟形跡、神神鬼鬼勾當,已然不是尋常早市的氣象,而是西直門立交橋下的黑市光景了。‘詩人‘們對民間疾苦不聞不問、對社會正義豪無承擔,實在看不出他們同屈原杜甫辛棄疾有任何血緣聯絡,倒是和地下過街道里賣*的像走散了的親兄弟。他們開口‘艾略特’閉口‘魏爾倫’,一聽就是倒外幣的角色。那邊一象徵,他們旋即墮入五里霧中;那邊一頹廢,他們乳房屁股爭相入詩;那邊一‘現代性焦慮’,他們便宣傳起自殺。這些人不少兼著‘自由主義精英’和‘清醒的少數’,屬於生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一族。一想到自己腳下是黃土身邊有黎民,他們就氣得搖身變作‘黑馬’‘狂犬’,對窮苦父母以至周遭環境連踢帶咬:恨只恨崑崙山唐古拉山呆的不是地方--長城尤其可惡,否則中國老早就把買賣做遍五洲四海了;恨只恨漢武帝沒能獨尊墨家,為木匠弓匠泥瓦匠設個工程院什麼的,不然中國飛機大炮火車還不是樣樣第一,哪兒至於要到別處打工刷盤子;恨只恨那義和團刁民就會犯混,害得列強一點也不看好這裡的殖民環境,要不中國就跟香港新加坡一撥起飛了。不幸中的萬幸是“東方”到底還有些魅力,單眼皮黑辮子硬是順西方的灰蘭眼,有朝一日妹妹過去和了親,自己探了親,中國就是淹成一片汪洋又有啥?人民改當基圍蝦大閘蟹不就得了。這大概是為什麼他們要全力擁戴‘文學主體’,極力鼓吹‘唯美’‘技巧’的緣故。那種小頭銳目﹑勢力心性若不蒙上點東西,光著上場連自己也不好意思。
“詩人”存則詩廢人亡(5)
三
競爭固然在人類生活中已根深蒂固,不是三五次社會革命社會實驗所能撼動的。但人既然號稱自己的主人,口口聲聲創造未來,就不應認賊作父,把實然當必然而屈膝繳械,把必然當應然而為虎作倀。倒是應該目光放長遠些,從點滴入手,為人類的生存尋找新的基礎,為未來的發展設計個好點兒的方向。精英朋友讀到此,‘烏托邦’三字一定到了嗓子眼兒,我建議還是暫且咽回肚裡。既然大家都心有餘悸,那麼就先避開政治、經濟、教育制度這些大的方面,而把手術刀對準體育、音樂、詩歌這些小的部門。比如說,國家體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