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淵博,懂得不少,可我又不是想嫁給書。身份還有些詭秘,貌似大漢子民,卻似乎做著背叛大漢的事情, ……我腦子中拼命地想著他的壞處。
他一臉無可奈何和茫然,“我問了,可你不回答,我接著該怎麼辦?”我惱怒地砸了砸桌子,“一點誠意都沒有!不如不問。你接著說你過年的趣事吧!”
屋子陷入沉寂中,半晌都無一絲聲音,我心裡忽然有些緊張,他不會生我氣了吧?正想抬頭看他,眼前攤開的手掌中,一副鑲金的碧玉耳墜,“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是有點誠意?”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把耳墜子拿起。金色為沙,碧色為水,竟然是個臥在黃沙中的小小月牙泉。難得的是化用了我的名字,卻又很有意義。漫漫黃沙旁初相見,瀲瀲碧波前不打不相識。能把這麼小的玩藝打造得如此靈動精緻,打造師傅的手藝也是罕見。
我看了一會,不聲不響地戴在耳朵上,板著臉說:“馬馬虎虎,難得你這麼大方,我就姑且不生氣了。”
我一本正經地說著,可唇邊的笑再也難抑制,話還未完,笑意已經蕩了出來,眼睛快樂地眯成了月牙。他本來看著我的眼睛忽掠過一絲黯然,匆匆移開視線。
石雨在外稟報了一聲,端著托盤進來。我看著面前的碗,低聲道:“你沒叫我,我還以為你說話不算話,故意忘記了呢!”
九爺半晌沒有說話,最後聲音小到幾乎無地說了句:“怎麼會忘呢?不管怎麼樣,今天都總是要你開開心心的。”我一面撥拉著碗中的壽麵,一面含糊不清地小聲嘀咕了句,“開不開心全在你。”
吃完壽麵,九爺一面陪我說話,一面又拿起了桌上的竹子和薄如柳葉的小刀,我看了會問:“你是要做一根笛子嗎?”
九爺“嗯”了一聲,“這杆竹子是下面人特地從九嶷山帶回來,在山石背陰處長了十年,質地密實,不論氣候如何變化,音質都不會受影響。它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叫‘湘妃竹”,音色也比一般竹子更多了一份清麗悠揚。”
我忙湊上去細看,“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娥皇女英竹?是呀!這些點點斑痕可不就像眼淚嗎?看著古樸大氣,真是漂亮!”
九爺身子僵了一下後,不著痕跡地與我拉開了距離,笑道:“我手頭笛子很多。這次主要是看材質難得,怕寶物蒙塵,一時手癢才自己動手,你若喜歡,做好後就給你吧!”
我嘻嘻笑道:“我可是個有東西收就不會拒絕的人。”
九爺笑搖了下頭,沒有說話。
我出石府時,恰好撞上了慎行和天照。我彎身行禮,“祝石二哥、石三哥新年身體康健,萬事順意!”
兩人都向我回了一禮,慎行目光在我耳朵上停留了一瞬,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天照卻是盯著看了一會,忽地笑道:“九爺費了那麼多功夫,原來是給你的新年禮。”
我聽他話中有話, 不自禁地摸了下耳墜子,順著他的話意問:“此話怎講?九爺費了什麼功夫?”
天照笑說:“九爺幼時雖專門學過玉石製作,可畢竟不是日日練習,這次打磨的又是精巧小件,為了這東西九爺專門又跟著老師傅學了一段日子,可是浪費了不少上好玉石。九爺在這些手藝活上很有些天賦,從兵器到日常所用陶器,無不上手就會,可看了他做東西,我才知道天下最麻煩的竟是女子首飾。”
我呆了一會,喃喃問:“你說這是九爺親手做的?”
天照笑而未語,向我微欠了下身子後與慎行離去,我卻站在原地怔怔發呆。
“我不知道我今年究竟多大。李妍已有身孕,都快要有孩子了,我卻還在這裡飄來蕩去,七上八下。如果沒有合適的人,我不一定要嫁人,可如果有合適的人,我卻一定要抓住。屬於自己快樂和幸福如果抓不住,阿爹知道後肯定會氣得罵我是傻子。我是傻子嗎?我當然不是,我是又聰慧又機敏又漂亮又可愛的金玉,所以即使你是浮雲,我也要挽住你。你是喜歡我的,對嗎?你曾說過你和我是不同的人,我把你喜歡看的書都認真學了,我覺得我可以做和你同樣的人。如果你想做大鵬,我願意做風,陪你扶搖直上;如果你只願做糊里糊塗的蝴蝶,那我也可以做一隻傻蝴蝶;如果你羨慕的是一頭青驢西出函谷關,從此蹤跡杳然,那我們可以買幾匹馬,跑得比老子更快,消失得更徹底;幸虧你不喜歡孔老夫子,我雖然尊敬此人,但卻不喜他,不過即使你真喜歡他,我們也可以老老實實做人……”
我用力咬著毛筆桿子,皺著眉頭看著几案上的絹布。我是在給自己打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