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可以用這樣褒獎的言辭說朱棣呢。�
朱允炆果然不悅地說:“你方才這幾句讚揚的話,是說朱棣的嗎?”�
方行子說:“請陛下恕罪,是這樣。”�
朱允炆臉色不太好,他問:“朱棣有這麼好嗎?”�
〖JP3〗方行子解釋說,不是說他有多好,只是說他雄心大,叫野心也行,這種人長於謀略,工於心計,即使遇到挫折,也能收縮,這種人能屈能伸,豈能因為納一個妃子就瘋了?�
方孝孺倒滿意女兒的隨機應變本事,話又拉了回來。�
朱允炆聽了,順氣多了,半晌沒作聲。�
方孝孺忙說,燕王再有雄心,畢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是心懷鬼胎的奸雄之心,一旦被皇上識破,便心生恐懼,由恐懼而憂心如焚,終日擔心滅頂之災,怕由高處跌到地上,這樣的心態,大起大落,是最容易瞬間迷失心性而發狂的。方孝孺倒也不相信他會因為一個景展翼而發瘋。�
這樣的推斷,朱允炆就容易接受了,他的臉色好多了,他看了方行子一眼,問:“你父親說的道理,你不服氣嗎?”�
誰想方行子並不苟同,他徐徐進言說,回皇上,這是見仁見智的事。父親所說,也是一家之言。�
《永樂大帝》第二十五章(3)
朱允炆嘆口氣,現在他可真是騎虎難下了,姑且不論他因何而瘋,畢竟是瘋了,徐王妃上疏清遣朱高熾三人回北平,不放朱高熾他們回去吧,有違孝道,天下人會有非議,朝廷 再強行將他們留中宮中就讀,就顯然是扣為人質了。假如朱棣是裝瘋,還好說,倘是真瘋,朝廷 不放人,將為天下人恥笑。�
依方行子的看法,寧可相信他是裝瘋。她分析,朱棣不敢貿然反叛的原因,就因為三個兒子在京城,一旦放回,他可就無所忌憚了。�
這當然也是朱允炆所憂心的,一時舉棋不定,只好沉思著不再說話。�
二
早晨,一夜無眠的景展翼慵懶地起了床,從屋子裡出來,看見僕人在掃院子。管家方仁正給幾個下人在分派活:“你去餵馬,你今天到棲霞山莊收欠租。”�
當方仁看見景展翼時,就問:“景小姐歇得好嗎?”�
“好,這小院真安靜,比我們家那好多了。”景展翼不由得想家了。她看了一眼方行子的臥房,問方小姐還沒起來嗎?�
方仁答,進宮快一個時辰了,天天日頭沒冒紅,還看不清路呢,就得進宮。�
景展翼沒想到,她比百官上早朝起得還早啊。�
方仁說她得教小皇子武藝呀,都在早晨練,又不知道小皇子啥時候爬起來。不得不早去。�
她又問:“老爺呢,也上朝了吧?”�
方仁說也走半個時辰了。他說,我家小姐關照了,景小姐什麼時候起床,就什麼時候開早飯,想吃什麼自己說話。�
景展翼謝了管家。她說吃過飯,想到書房去看書,問方不方便?�
這不是太客氣了嗎?方仁笑了,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回頭他叫人把門鎖開啟,書她隨便看,別汙了書頁就行,他家老爺什麼都不心疼,唯有書珍貴,誰借了書給汙損了一頁,他能心疼好幾天,下次就別想借了。�
景展翼的心當然不在書上,而是夾在書裡的那封信,讓她寢食難安。她胡亂吃了幾口飯,就急著要進書房。方仁誇她,到底是出身書香門第,嗜書如命。�
方仁開啟書房門說,書房本來不上鎖的,不知昨晚上夜的怎麼來了勤快勁,反倒鎖上了。把景展翼讓進去,關照她看完就走,不用鎖。又讓丫環沏了一壺君山茶送了過來。�
景展翼環顧一下書房,便蹲下身去找昨夜失落的書,卻沒有。走近書櫥,見書又都整整齊齊地歸於原處了。她的心不安起來,掉下來的書不可能自己飛回書櫥,那是什麼人又把書擺放整齊了呢?如是僕人,倒無所謂了,若是方行子,那就不妙了。她回頭望望窗外,又伸手取下夾著信的那函書。�
景展翼的心陡然一沉,壞了。讓她吃驚的是,那封信已不見了,她用力抖動書本,也沒有。再拿出鄰近的幾函書,開啟、抖動,全沒有。她有點慌亂了,一時不知所措。�
這隻能說,是信的主人方行子把信取走了。她是正常取走的呢,還是發現了什麼破綻,引起了懷疑才取走的?顯然是後者。景展翼的心更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了,她後悔自己的莽撞,剛來方府,就給人家留下這麼個不佳印象,今後怎麼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