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進宮,在奉天門外等候開了宮門進去,小皇子的武術課是在每天早上,風雨不誤。她不知道小皇子什麼時候起床,沒準兒,她必須早早去等。�
她喝了半碗稀飯,吃了兩塊細粉棗糕,忽然想帶本書,閒時看,就跟在家僕後面,來到書房門口,咦,誰把書房門鎖上了?平時書房是從來不上鎖的。�
家僕猜測,大概是打更人鎖的。�
更夫聞訊,急忙過來開門。他一邊開門邊說,昨晚上他聽書房裡好像有動靜,怕招賊,就過來鎖上了。�
方行子進了書房,第一眼就發現有一函書掉在了地上,散落在屏風後頭。方行子很納悶地思索片刻,沒有風,這麼重的一函書怎麼會掉在地上呢?顯然有人動過,僕人不敢,他們又大多目不識丁,那會是誰呢?她拾起書,按原來位置送回書櫥時,目光接觸到了夾有信件的那函書,這函書顯然搞動了位置,而且夾在裡面的信露出了半截,也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她記起這是柳如煙的來信,又聯想到他與景展翼的關係,忽有所悟,從裡面取出柳如煙的那封信來,笑了笑,在手上掂掂,掖進懷中,又拿了一函書,走出門去。�
趕到宮裡時,天已亮了,小皇子也起床了。五彩朝霞塗滿東天,一片燦爛。在湖畔草地上,今天是練輕功,練平衡。地上有一口大圓甕,宮鬥飛奔幾步跳上甕去,踩著甕沿兒走來走去,那甕受重不均歪著欲倒,他平伸兩手保持著平衡,幾次險些掉下,終於成功。方行子站在一邊看。�
跳下大甕,宮鬥站定,很驕傲地望著師傅說:“我的輕功能行了吧?”�
方行子又滾過來一個大甕,這時朱允炆和方孝孺邊走邊談地從七孔橋上下來,見他們練功,就遠遠地看熱鬧。�
《永樂大帝》第二十五章(2)
方行子拾起一把劍扔給宮鬥,說:“上。”自己先跳上了一口大甕,她身輕如燕,走在甕沿上又穩又輕,有如蜻蜓點水。當宮鬥跳上另一口大甕時,二人開始比拚劍法。�
方行子出劍兇狠,腳下不亂,而宮鬥顧了招架,忘了腳下,一腳踩空,滾了下去,方行子跳下,扶起宮鬥,問:“你出徒了嗎?”�
宮斗大為不好意思。�
方行子提起兩個大沙袋丟過去,對宮鬥說:“把這個綁在小腿上,每天跑一萬步,去練吧。練輕功,身子越輕越好。”宮鬥便坐下去往腿上綁沙袋。�
旁邊傳來朱允炆的擊掌聲和笑聲:“好,好師傅。”�
方行子這才發現了皇上,走過去要跪:“皇上大安,起得這樣早。”�
朱允炆說:“別跪了。你不是比朕起得更早嗎。”�
宮鬥也問了皇上大安,又問候了方孝孺。�
朱允炆看著皇子腿上拖著兩個沉重的沙袋笨鴨子一樣向芭蕉園方向跑去,忍不住笑道,兒時,太祖也請過武林師傅入宮,想教他點本事,可每練一回,總要病三天,太祖心疼,他也終於是什麼也沒學會,一直引為憾事。�
方孝孺說,治國平天下,但有儒家之術就夠了,七十二行,皇上不必躬親。�
朱允炆和方孝孺繼續漫步,他見方行子沒跟過來,就回頭對她說:“你也過來。”�
方行子說:“臣不能離得太近,有礙皇上公務。”�
朱允炆說朝廷 又碰上了棘手之事,上次是她千里傳書,對朱棣發出警示,這次皇上也想聽聽她有何高見。�
方孝孺急忙擋駕,皇上太抬舉她了,社稷大事,她能說出什麼來。�
朱允炆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呀。太祖在日,為加賦稅事,就帶他裝成民間一老一少祖孫二人,到百姓中私訪,太祖那次減稅,就是採納了一個坊間老頭的建議。�
方行子便笑眯眯地跟上來,在朱允炆身後兩步走著。�
朱允炆告訴她,燕王妃上來一個摺子,說燕王發了癲狂之症,人事不省,危在旦夕,請求放他三個兒子回去侍疾省親。他問方行子,這裡有詐無詐?�
方行子看了父親一眼,沒敢貿然作答。朱允炆說:“不要看你父親,他自有他的奏議,你不必介意。”�
方行子問,北平的官員們也一定有燕王發瘋的奏疏吧?�
朱允炆說,瘋癲之事當然奏報了,是真是假尚難斷定。�
方行子說出自己的看法,按理說,一個有堅忍剛毅性情的人,一個有胸襟的人,一個抱負遠大的人,不會那麼脆弱,更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發瘋的。�
方孝孺馬上瞪了女兒一眼,怪她多言,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