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珙大搖其頭道:“天吶,畫的馬倒比真馬值錢了。小姐,你就每天畫馬賣就發財了,用不了一年,就富可敵國了。”�
景展翼說:“道長還當真啊?王爺這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朱棣說:“我可是認真的呀!”�
正在這時,管家來報:“小姐,老爺回來了。”�
景展翼趁機站起來往後門走:“王爺,有家父陪,我就告辭了。”�
客廳裡只剩下朱棣和袁珙二人了,朱棣站在群馬圖前,眼神有點發呆。�
袁珙注意觀察著朱棣,試探著說:“想不到景清有這麼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兒,殿下從前見過嗎?”�
朱棣搖搖頭,一副悵然若失的表情,他說,只聽說他有一個女兒,嫻靜典雅,卻從未見過,想不到這等楚楚動人。�
袁珙揣度著朱棣的心理,說,其實,若早知她這麼香豔可人,本應當納為燕王妃的,又何必……�
朱棣臉上的悔意極為明顯,他輕輕一嘆,剛要說話,外面已有人喊“景大人到了”,朱棣便向外迎去。�
六
在景府大門口,一臉熱汗的景清沒等大轎停穩,就急匆匆地下轎往府裡跑,他一見滿院子的紅木箱子,大為驚愣,沉思有頃,不得要領。�
一見景清汗水淋漓地趕回來,朱棣從客廳裡迎出來,說了聲“對不起,我這不速之客來打擾景大人了。”景清一路走一路說:“下官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慢待,得罪了、得罪了。”�
朱棣把自己的大摺扇遞給景清讓他扇涼。�
景清謝過,沒有接,他從丫環手上接過面巾揩了汗,說了聲“殿下請”,朱棣竟親切地拉著他的手一同步入客廳。�
分賓主落座後,寒暄了幾句,景清又說起“慢待”的話。朱棣臉上始終漾著笑容,他有意踱到案前,站在群馬圖前,說他一直在賞鑑令愛的群馬圖,大飽眼福啊,怎麼能說是慢待呢。�
朱棣見景清在打量袁珙,就介紹說:“對了,你們還不認識,這位就是我的朋友袁道長。”�
袁珙衝景清一拱手:“貧道袁珙見禮。”�
景清說他早有耳聞,聽說善相面,足智多謀。�
袁珙說,謬傳而已,不過是跟著殿下混一口飯吃。他說自己不懂丹青,也覺景大人愛女這畫畫得好,這馬畫得如此傳神,簡直是呼之欲出,難怪王爺要出大價錢。�
景清以謙詞應對,小女不過是塗鴉而已,讓殿下和袁道長見笑了。�
朱棣說他方才一匹馬出一百兩銀子,小姐還不肯賣呢。�
景清愕然說:“殿下見過小女了?”�
朱棣說:“是呀,你女兒知書達理、才藝雙絕,你真有福氣呀。”�
景清顯得有點忐忑不安,女兒是他的驕傲,他卻並不想讓朱棣見他女兒,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心理,家有萬貫家私可以誇富,有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兒,卻未必是福。他見朱棣還一直站在畫前,就說:“快請坐呀。”回頭又令門外的僕人快換茶來。�
賓主重新坐定,景清見朱棣仍在畫前不動,就說:“殿下若真不嫌棄,我就替小女作主,這畫就送給殿下好了。”�
朱棣竟喜出望外地親自把畫卷了起來。倒是袁珙笑道:“殿下何性急如此?”�
朱棣半開玩笑地說,他動手遲了,怕景大人又反悔了,豈不失算?幾個人都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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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大帝》第十四章(7)
景清透過敞開的窗戶,瞄了一眼院子裡的箱籠,惴惴不安地說:“殿下有事吩咐下官一聲,我去就是了,怎敢勞動大駕?”�
朱棣說,有求於人,就得虔誠啊。�
景清只得硬著頭皮發問,不知殿下有何見教?�
朱棣的目光轉向院子,問他看見院子裡的那些箱籠了吧?那是定親的禮,他今天就是來辦這件大事的。�
景清大驚,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又舊事重提了呢?八年前,不是因為景展翼與燕王世子朱高熾的生辰八字不合,犯克,才作罷的嗎?�
朱棣自有應對的詞,他說當年推算八字的人,不過是平庸之輩,只會照著易經就事論事,不懂大千世界的變數。他把高熾和展翼二人的八字寫給袁道長,他就有相反的結論。�
袁珙的看法確與別人大相徑庭,大凶往往是大吉,相剋轉過來就是相輔、相成,景大人女兒的八字是貴為后妃的八字,而燕王世子的八字就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