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青黑色的鐵器上抹了一層血水,洇溼了似的。
“這……怎麼讓它安定下來?”齊辰問了龍牙一句。
“這我經驗可就豐富了——”龍牙扭了扭脖子,發出“咔”的一聲響,懶洋洋地答道:“一直縛著沒用,只會越積怨氣越深,久了對付起來更麻煩。現在放出來,把它收拾服帖了它就老實了,正好,老子好幾天沒送地方松筋骨了,關節都變緊了。”
齊辰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你確定?”
“廢話怎麼那麼多——”龍牙不耐煩地回頭瞥了他一眼,“當然確定,廣和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大半都是這麼收拾下來的。”
齊辰:“……”董主任怎麼好意思給廣和披個文物保護有限公司的皮!保護個鬼啊?這特麼簡直是惡霸啊……
同樣都是銅皮鐵骨的傢伙,龍牙對這東西似乎十分了解,該怎麼做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就見他抬手一招,一個圓滾滾的半透明的糰子就憑空滾了出來,短手短腿上面頂個大腦袋,儼然就是回回看到齊辰都抱著不撒手的刀童。
小傢伙在空中滾了一圈,落到龍牙手裡的時候,金光一閃,變成了一把弓背單弧薄刀!
龍牙握上刀柄的一瞬,手腕一翻,薄刀十分輕巧地轉了一圈,劈在了那方玻璃立櫃上。
也不知道刀童變出來的刀是什麼材質的,簡直削鐵如泥。龍牙就那麼翻著手腕簡簡單單地一剖,輕鬆得就像是切豆腐一樣,就這麼把刀劈進了玻璃櫃了,從上劃拉到下,一點兒刺耳的拉鋸切割聲都沒發出來,無聲地劃到底後,抬手一抽,那把薄刀就被收了回來,刀尖向下拎在龍牙手中,泛著清涼涼的冷光。
齊辰就聽旁邊的老袁倒抽了一口涼氣,哆哆嗦嗦地低聲道:“他他他他他手裡怎麼突然多多多多出來一把刀?”
聽了這話,齊辰這才想起來龍牙上回說過的話,好像普通人都看不見刀童,只能看見刀童化形之後變出的實體刀。想到這裡他又覺得似乎哪裡不對,但是還沒等他琢磨就聽老袁“哎呦”驚呼了一聲:“我的定製櫃!”
隨著他話音落下,看似只是被豎著劃了一刀的玻璃立櫃突然發出“咔嚓”一聲輕響,而後裂成了兩半,倒在了地上。也虧得地板上墊著一層毛毯,才避免了碎成渣的命運。
龍牙就那麼懶洋洋地一手拎著薄刀,一手摸出一小疊符紙。
手腕一抖,那疊符紙就突然燒了起來。
上次齊辰看他燒的一張符紙,抖出來的火只有一小團。這回符紙多了,燒出來的火氣勢十分駭人,就像是朝滾油鍋裡倒了一勺水似的,那火猛地竄出了一米多高。好在老袁家的房子屋頂挺高,即便龍牙這麼高的個子,伸直手臂也摸不到頂。那火舌撩了幾下,終究還是沒有舔上天花板。
而龍牙更是絲毫不怕被這火燒了,他就這麼掌心向上,彎曲著手指微籠著那一大團火,一直等它把那一疊符紙燒成了細細的灰燼,落在龍牙的掌心裡。
就見龍牙眼都不眨地挽刀在自己手掌上輕輕一劃,殷紅的血瞬間從掌心的灰燼下湧了出來,把那一團細細的灰浸了個透。
齊辰看到忍不住皺了皺眉,想出聲,又覺得這時候打斷只有討罵的份,只得把話又咽回去,死死盯著龍牙的手掌。
結果就見被血浸透了的紙灰變得像碳一樣漆黑,卻沒有溼乎乎地黏成一團,依舊是鬆散的一捧。
龍牙懶得動手,直接抬腳勾著那個木質底盤,把牆角那個依舊顫動不止的鎧甲書房中間撥了撥。
齊辰便忍不住又朝那副鎧甲瞥了一眼,誰知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這不過是幾分鐘的功夫,那副鎧甲身上的暗紅色血跡就變得明顯得似乎下一秒就要滲出來了似的,整副鎧甲連帶著它手中的陌刀,都似乎鍍上了一層血光,而且越來越盛,邪性得厲害。
老袁看了更是害怕地在嗓子眼裡擠出了一聲極為虛弱的驚叫。
只是他這“嗷——”的一聲剛起了個頭,就被齊辰看了一眼,朝他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十分委婉地讓他閉上嘴。
於是那一聲驚叫在他嗓子眼裡囫圇了一番,最終還被悶了下去,憋得他滿臉通紅,好懸沒噎死。
齊辰正拎著心眼睛一眨不眨地圍觀著,卻見龍牙回頭衝他招了招手:“過來。”
“我?”齊辰雖然一臉詫異,但還是十分順從地滾了過去,走到龍牙身邊,道:“怎麼了?”
老袁一看齊辰過去了,就剩他一個人不前不後地站在那裡,頓時有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