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
幾名大漢殺氣騰騰,每一刀每一劍都對準房揚古的要害,一個不慎,劍鋒朝他胸前刺去,他就勢閃身倒退,撞倒了身後驚懼萬狀的魏嬰,這一撞,房揚古分了神,劍尖朝他胸前一削,他躲避不及,胸腹立刻劃出一道血痕。
房揚古下意識護住魏嬰,另一方襲擊又來,劍氣直衝,他自知必死無疑,不想不明不白走向絕路,急速暴喝著:“你們是什麼人?奉誰之命殺我?”
刀劍紛紛抵住房揚古的咽喉,魏嬰驚駭地撲進他懷裡,嚇得面色慘白。
持著刀、五短身材的領頭微微一笑。“你是齊國的房揚古少將軍嗎?”
房揚古默然不語,望了一眼驚恐的魏嬰,若要他死倒地無所謂,他怕的是這些粗漢會怎樣對待魏嬰?
“你不開口我們也知道。”另一個人說道。“馬房中的大宛寶馬,再加上房少將軍最忠心的御者房雲,就已能肯定你的身分了。沒想到,逼退趙國、衛國的房揚古少將軍,也有落在我們手裡的一天。”
“不管你們奉誰之命殺我,只要放了這位姑娘和房雲,不為難他們,我悉聽尊便。”房揚古昂首說道。
魏嬰一聽見房揚古的話,淚水頃刻滴落,她哭著搖頭,一徑抱著他不放。
“我們當然不會為難魏國的公主,但只要是齊國姓房的人都該死。”
五短身材的領頭忿然喝斥,手中的刀光影一晃,劃傷了房揚古的頸項。
魏嬰驚跳而起,不加思索,便揚手擋開那刀,當血花噴灑出來,魏嬰痛楚地顫抖了一下,房揚古倒抽一口涼氣,狂喊:“魏嬰——”
“公主!”事出突然,五名大漢撲通撲通跪了一地,驚慌失措地大喊。
魏嬰痛得臉色發白,抱著手臂呆望著趴了一地的大男人,不解他們是何用意,愣愣地與房揚古對望一眼。
“你們……你們……”魏嬰莫名其妙地盯著他們。
五名大漢一臉悲憤,領頭的率先說:“我叫周邈。”然後一個一個指過去說:“張馥、伍德瑜、劉裕、陳青虎,我們都是鄭瀾大將軍的部屬、都是魏國人,等復國已等了八年了。”
房揚古正審視著魏嬰的傷,一聽見“鄭瀾大將軍”,臉色僵了僵,在發兵攻進魏城大梁時,與鄭瀾正面交鋒,鄭瀾不敵,死在他的劍下。
難怪這些大漢一來便想置他於死地。
魏嬰卻不記得鄭瀾,但聽見是自己人,便心門大敞。
“你們怎麼知道我是公主?”
“你們剛進酒店,我們就認出房揚古,於是盯上了你們,而店家無意間偷聽到你們的談話,所以敢肯定你就是失蹤八年的魏嬰公主,再加上公主長得實在太像你的母親魏姬了。”周邈一面恭敬地答,眼神則戒備地盯著房揚古。
斯文有如書生的張馥,緊張地問:“公主,你的傷勢怎麼樣?我叫店家來給公主上藥。”
魏嬰斜靠在房揚古身上,她抬頭看了房揚古一眼,房揚古深深望著她蒼白似雪的臉龐,冷靜地開口。“魏嬰的傷並未傷及筋骨,拿些止血的刀傷藥來就行了。”
店家顯然已經得知魏嬰的身分,一上來即恭恭謹謹地為她上藥、包紮。
“公主的傷不礙事,血止了,過幾天自會痊癒。”店家包紮完後說。
魏嬰關心房揚古胸前和頸脖上的刀傷,慌忙對店家說:“麻煩你也替他上上藥吧。”
店家面有難色,與周邈對望一眼,動也不動。
“公主——”周邈目光兇狠、無情地說。“房揚古是所有魏國人的仇敵,沒有人不想殺了他以洩恨,請公主別讓我們為難。”
房揚古不動,不作反應。
魏嬰挺身護在房揚古身前,焦灼地說:“八年前,是他救了我,我才能活到現在,再怎麼說,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放了他。”
張馥從魏嬰眉宇之間的焦慮看出了端倪,他冷冷地說:“公主,請你要牢記自己的身分,你是魏國王室僅存的血脈,是咱們魏國子民的唯一希望,不能因為他而毀了我們的計劃,更不能……感情用事。”
“如果不是房揚古對我動了側隱之心,魏國王室血脈早就斷了,他善待過我,我不能恩將仇報。”魏嬰凜然說道,心情卻被說不出的矛盾侵擾。
房揚古心中一陣絞痛,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魏嬰還是對他流露出了真心。
面目黝黑、糾髦如草的陳青虎哼地一聲。
“當年房慶緒和房揚古父子兩人攻城之時,也沒見他們心慈手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