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採取的。”皮定均的嚴肅態度,使會議有點僵。整天沒怎麼說話的徐子榮說話了:
“來個回馬槍:完成3天掩護任務後,我們全線出擊,然後一收,在哪兒藏起來,等敵人出擊,他追過去,我們再往東插。問題是一個旅,防守20多里寬的正面,怎麼收?向前一個佯攻,這好辦,可緊跟著嘩地收下來,在敵人的眼皮底下,談何容易?”
徐子榮的話把皮定均的思維照亮了。他立即想到了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劉家衝。但怎麼把部隊嘩地收下來,他也覺得是個難題。
突圍的方案有了,但實施起來的困難他心裡十分明白。
這時,炮聲更猛烈了,皮定均推開窗戶,外面的雨點撲進來,打在他的身上,他知道,最艱難的時刻就要來了,一個註定要使他揚名,使他的部隊揚威的時刻就要來了。
會開完了,皮定均回到住處,卻怎麼也睡不著。他躺在床上,還在不停地思索:主力已經開始強越平漢線了,他們的行動是否順利?我們能不能完成掩護任務?我們的戰抖步驟、行動計劃經不經得起實踐得考驗?情況得發展會不會符合我們得預計?還有什麼地方沒有考慮周詳?對於部隊得阻擊能力,他不太擔心。有太行山的老骨幹,有豫西的新鮮血液,有數十次的勝利和幾次失敗的鍛鍊與考驗,有工事作依託,是能夠抗得住敵人得進攻得。
他冥思苦想得是完成任務後,如何儲存住這支優秀得部隊、黨得財富。從20多里正面上嘩地一下把部隊收下來,一時讓敵人摸不著頭腦,談何容易?他不願意這樣再躺下去,想出去看看聽聽。皮定均披上油布走出大門。
門外,雨急一陣緩一陣,風橫雨斜。風雨中還能隱隱聽到西邊傳來得槍炮聲。皮定均轉完一圈,天已經大亮,突然,東方一團和二團所防守得陣地上空騰起成百上千個噴泉似的爆炸煙團,不用等傳來聲音,皮定均就知道東面的敵人開始炮火準備,大規模的進攻就要開始了。幾秒鐘後,響起了不斷的滾雷般的響聲,大地在顫抖。
從24日中原主力向西突圍,到此時已經兩天了。兩天,東面的十幾萬敵人按兵不動。他們被這些日子皮定均向東突圍的“示形”迷惑住了。他組織部隊白天向東走,夜晚撤回來,派偵察兵去敵後偵察地形,向老百姓打聽進入大別山的道路。經過這樣的調查,老百姓自然會做義務宣傳員。敵人派特務到包圍圈裡搞情報,正好把這些全都收集起來了。所有的徵候,都印證了中原軍區主力要向東突圍。等到真的主力向西突圍了,他們卻不敢相信那是主力,懷疑那是佯動,於是仍然嚴陣以待。24日下午、整夜,25日一個晝夜,他們就這麼觀望過去,為皮定均爭取到了兵不血刃的兩天寶貴時間。現在,阻擊3天任務的最後的一天一夜,要動真傢伙了。
整個上午炮聲隆隆,殺聲震天。
皮定均採取了支撐點式的防禦體系。每個支撐點都是一個山包,每個山包都自成一體,但相互之間又火力交叉,阻止著敵人的推進。皮定均在指揮所裡注視著敵人的行動。望遠鏡裡,敵人進攻的隊形象潮水一樣,一浪退下去,一浪又湧上來。他可不是那種在陣地上等著敵人來揍的人。
“出擊!”他向擔任阻擊的一團和二團下令。部隊冒雨撲下山,敵人向後退了一截。可是,但反擊的部隊一撤到山上,敵人又腳跟腳地粘上來,靠得很近,3次出擊,3次都是這樣。敵人下決心要抓住這支孤旅。
“敵人盯得這麼緊,怎麼才能把部隊收回來呢?”皮定均在思索著,他身邊得參謀長體察到了他的焦慮。一直到了中午,突然出現了轉機。原來忽緊忽慢的陣雨驟然變成了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一片混沌,幾米之外不見人影,整個世界成了一鍋粥。
這正是上天給他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出擊!把敵人趕得遠一點,撤下來,前面留一個營。”皮定均果斷地下了命令,隨後,他又對作戰科長許德厚說:
“你馬上去一團,讓他們完成掩護任務後,立即去劉家衝。記住,要在兩點鐘感到。”這是他第一次透露他德隱蔽點。不久,隱隱響起了衝鋒號聲、機槍聲、步槍聲。槍聲減弱後,半個鐘頭德樣子便沉寂了,只有風雨在狂虐地呼嘯。一個旅,防守20多里,只用了半個鐘頭,就收起來了。皮旅的幾千人馬,悄然無聲地撤下陣地,與風雨融成一體。皮定均在戰爭史上留下了一個傑作。
26日晚,皮旅冒著狂風暴雨出發了。當那雷電閃爍時,戰士們驚奇地發現,排頭兵就是他們的旅長皮定均。向西,順著大路,幾路縱隊急行軍。戰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