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員,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等到了目的地,你拿著花名冊去點名,少一個人你就槍斃我。”李先念哈哈笑了起來:
“你小子,還想將我的軍呀?”他抬起頭,看了看天:
“好!傷員們都走了,下面就看我們的了。”說完,李先念扭頭往屋裡走,邊走邊對身邊的人說:
“馬上去叫王樹聲副司令還有鄭位三政委他們來開會。”
1946年6月24日下午,河南光山縣白雀園中學的操場上,中原野戰軍1旅副旅長方升普站在隊前,手裡舉著一把大刀,那刀在燦爛的陽光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輝。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方隊,每個戰士都拉開距離,按照他的口令和動作在操刀。那操長熱得像火烤一般,大家又操練得很賣力氣,因此,每個人身上都是揮汗如雨。旅長皮定均,政委徐子榮站在旁邊,看著自己的隊伍。中原形勢一天比一天惡化,他們也一天比一天加緊部隊的訓練,隨時準備著一場廝殺。
下午3點,譯電員跑到了操場上,氣喘吁吁地在皮定均面前站定,敬禮,雙手遞給他譯張譯電稿:
“旅長,王副司令的急電。”皮定均接過電報譯看,向在場的幾位旅領導說:
“特急電報:限政委和我6點前趕到潑陂河縱隊司令部!”說完,他喊了一聲:
“警衛員,準備出發!”皮定均的警衛員趙元福,徐子榮的警衛員王忠火速從佇列裡跑出來,準備好隨身的東西。皮定均河徐子榮剛要上馬,只聽見從白雀園街頭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皮定均和徐子榮還有操場上的人都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火球似的日本馬滾進了操場,那馬渾身毛像被雨淋了一場大雨,馬嚼子上掛滿了泡沫。馬還沒又停住,馬上的人就跳了下來,向皮定均報告:
“皮旅長,王司令員請你和徐政委馬上到縱隊部去。”
“馬上就去。”皮定均和徐子榮相互望了一眼,他們知道。這事一定很緊急,要不然,一向穩重的王樹聲事不會又是電報又是派人來催的。而所有在操場上的人全都意思到,一場大戰,一場你死我活的大廝殺,就迫在眉睫了。
皮定均和徐子榮領著隨行人員上路了。
他們一口氣跑了50多里路;提前趕到了縱隊司令部。
中原軍區第一縱隊司令部駐紮在一個大院子裡。司令員王樹聲和政委戴季英從房間裡走出來,見到皮定均和徐子榮,他們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王樹聲說:
“好,你們來了,走,進這屋。”一邊說,一邊把他倆往作戰室裡引。皮定均邊走邊急切地問:
“司令員,決定了嗎?”王樹聲點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遞給他:
“這是黨中央和中原局的指示!”電報上寫著蔣介石已定於6月26日將向我中原部隊發起進攻。為了粉碎國民黨反動派的“圍殲”陰謀,中原局根據中央指示,決定主力突圍到陝甘寧邊區,留下一支精幹堅強的部隊作掩護,以保障主力突圍的後側安全。
等他們看完電報後,王樹聲說:
“你們一旅在豫西單獨活動了一年多,有獨立作戰的經驗,所以,縱黨委決定把掩護的任務交給你們來完成。”
“請首長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皮定均和徐子榮不約而同地說道。
“主力今晚開始行動,你們趕快回去佈置,要用一切辦法迷惑敵人,使敵人在3天內找不到我們的主要行動方向。等主力越過平漢鐵路,就是突圍的初步勝利,你們的掩護任務就算完成了。以後的行動你們自己決定,或分散打游擊,或尾隨主力,或回豫西,總之,由你們根據情況自己來定。”談到皮旅完成3天掩護任務後的突圍方向,王樹聲的語氣不無滯重。中央和中原局的精神,就是丟卒保車。所有的人都明白,留下了的人將會使一種什麼樣的結局。縱隊政委戴季英說話了:
“你們看,還有什麼困難嗎?”皮定均搖搖頭:
“困難使有的,黨上級黨委比我們更困難。請首長放心,為了粉碎敵人的陰謀,什麼困難我們都能克服。”當王樹聲和戴季英送皮定均、徐子榮往外走時,聲音放得很低:
“老皮,旅得幾個領導幹部,每人準備一套便衣。”說這句話時,他們都沒看對方得臉,但這句話卻像一塊沉重的鉛塊壓在每個人的心裡,他們都知道準備便衣的含義,這句話,使空氣愈發顯得沉重、淒涼起來。王樹聲分別與兩人握手告別,他們的雙手交流著戰友的情誼。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戰將,對眼下的局勢都如明鏡一般一清二楚,為了保全主力,犧牲區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