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1 / 4)

陵君從魏將晉鄙手中取得軍權,信陵君率領軍隊,擊退秦兵,救了趙國。侯嬴因年老不能隨信陵君救趙,於是自刎而死。容若這闋《金縷曲》所贈的不知是誰。不知是什麼樣的任性豪俠之士,竟然當得起容若一聲“大笑拂衣歸矣”。又或者根本就沒這個人,容若只是在傾訴內心的想法和自我的感受。

《俠客行》和《金縷曲》兩詩詞一寫俠客一寫文人,看上去很遠,其實是有共通之處的,文人的俠氣和俠客的俠氣不同又相通。太白俠名卓著,“好劍術”,遍遊蜀中山水名勝,二十五歲才“仗劍去國,辭親遠遊”;文名更是震古朔今,“五歲誦六甲,十歲觀百家”,“十五觀奇書,作賦凌相如”,他是借詠信陵君門客的事,來表達自己想結識像信陵君這樣的明主以成就自己“申管晏之談,謀帝王之術,奮其智慧,願為輔弼,使寰區大定,海縣靖一”的政治抱負。現實卻給了他無情的打擊。天寶初,李白已四十二歲,因道士吳筠及賀知章推薦,被唐玄宗召入長安,供奉翰林,但不久即遭讒去職。安史亂起,永王李璘率兵路過九江,邀請李白參加了他的幕府。李璘兵敗被殺,李白被流放夜郎,中途遇赦得歸。兩年後,李光弼率軍討伐史朝義,太白以六十一歲高齡還決意從軍,終因衰病未能如願,依族叔當塗縣令李陽冰,不久便逝世了。李白借《俠客行》表達了自己欲求明主展抱負的想法,他是一個志氣超然的男人,堅持理想而不沉迷於功名。一身乾淨如帶露的青竹,繁華三千東流水,洗過更見風骨。

所謂借他人故事,澆自己塊壘。容若這闋詞亦當如是!容若所讚美表達的,正是一個文人在功名進退之間長久等待後最後做出選擇,一個文人從長久地無所作為,心有怨憤,欲攬銀河普天一洗的超拔。一朝熬到皇帝說要重用了,自己忽然腦筋一冷,想通了:伴君如伴虎,功名富貴不就是那麼回事麼?多年清名,好不容易培養出來一點傲然獨立的人格,在皇權的壓制下,再銷蝕了也不值得!你給我再高的官我也不做了!雖然不像太白詩中的俠客是殺完人以後瀟灑開溜,可是這樣子瀟灑轉身拒絕,對一個文人來說也是了不起的節操了!看起來矛盾,但是人生的想法往往就是轉瞬之間產生熄滅。一念之間,選擇可能徹底改變。

容若為人有一種林下風,詞就自有一股蘭草的清揚,不是一般的落泊文人的寒酸委屈可比。拿這首《金縷曲》來說,這詞的落拓瀟逸頗似稼軒風骨,字句清練而其詞骨沉雄鬱勃,全詞更是有種一氣呵成不吐不快的味道!

容若詞中悲句太多,像一場又一場纏綿的潮水,漸漸將人滅頂。因此慷慨沉痛的放縱格外使人精神振奮!我最愛容若做痛快語,“向名花美酒拼沉醉,天下事,公等在。”慷慨風流,不下於滄海一聲笑。字句之間雖然滿是“溫柔鄉”,“名花”,“美酒”的字眼,卻是東方不敗在湖中揚頭飲酒那種沉而不墮,側目揚眉間,神光離合。想起了《採桑子》裡那一句:“遇酒須傾,莫問千秋萬歲名。“因美酒而棄功名,非是絕色男兒不能作此語,亦不能有此出世豪情。尋常庸碌男子即使這樣說,也不過是鸚鵡學舌,得不到手的強作灑脫而已。

想起了,那一夜,冷月如霜,林間輕嘯而過,斷崖邊,有個人吟出的那幾句詩——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從來壺中歲月,夢裡功名。但男兒身,總被功名累。貪一世英名,追權貴煙雲。面對名利,真正能做到“大笑拂衣去”的潔淨人古往今來又有幾個?

金縷曲(8)

身在富貴而不自矜,懸崖撒手的徹悟,或是看穿浮名後的抽身而去。這樣的男兒是人海里的出水蓮花。

金縷曲亡婦忌日有感

此恨何時已。滴空階、寒更雨歇,葬花天氣。三載悠悠魂夢杳,是夢久應醒矣。料也覺、人間無味。不及夜臺塵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釵鈿約,竟拋棄。

重泉若有雙魚寄。好知他、年來苦樂,與誰相倚。我自中宵成轉側,忍聽湘弦重理。待結個、他生知已。還怕兩人俱薄命,再緣慳、剩月零風裡。清淚盡,紙灰起。

【清淚盡】

戰國時,宋人莊周的妻子死了,惠施去吊平靜喪,見他正在敲著缶(古人用瓦盆為樂器)而歌。惠施問他:你妻死不哭也還罷了,又唱起歌來,豈不是太過份了?他道:我妻剛死的時候我也不免傷感,後來想:人本來無生、無形,由無到有,又由有到無,也不過是像四季迴圈似的自然變化,又何必悲傷呢?(見《莊子·至樂》)

莊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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