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媽擺了擺手,示意她別在跟前。
王莉的後媽很是生氣,嘟囔著,你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媽,不然有什麼不能在媽跟前說的;說歸說,但還是走了出去。
醫生和藹地說,說吧!一定要說實話。
王莉於是把流產的事說給了醫生。醫生很吃驚,說,這麼大的事情你不應當瞞著父母,應當都告訴他們,不然你會吃虧的。王莉沒有說話,低著頭不吭聲。醫生把王莉的後媽喊到跟前,給她說明了小女孩暈的原因,並叮囑她要讓孩子多休息,注意彆著涼;然後開了些藥物讓她們回家。
王莉和後媽一起回家,在路上,後媽軟硬兼施地讓她說出和柳宗民的風流韻事。王莉這次沒敢隱瞞,竹筒倒豆般都說給了她聽。後媽聽了不僅沒有生氣,還露出些讓人不易覺察的狡黠笑意。王莉的後媽確實不是什麼好鳥,以前和前夫在一起過日子,就死口不講理,經常打罵年邁的公婆,嘴肯吃還不想幹活。有了一雙兒女本應當好好地過日子,好吃懶做的她竟為了幾個小錢與本村的一個老光棍好了起來。俗說紙包不住火,牆抹百把還會透風;因此,她所做的好事不久就被傳的滿城風雨。丈夫知道後,把她狠打了一頓,然後與她離了婚。但她一直很困惑,以前丈夫是非常懼怕她的,就是她打了婆婆,丈夫也沒敢拿她怎樣,為什麼這次只是和一個老光棍上了幾次床就讓丈夫瘋成那樣子。後來無論她怎樣求丈夫,都沒有得到原諒,兩個人終於分手。一雙兒女沒讓她帶走,留給了對方,自己空手回了孃家,再後來嫁給了王莉的爸爸。古語說,狼走千里要吃肉,狗走千里還吃屎。同樣,王莉的後媽依然改不了好吃懶做的秉性。來到這個新家,她總結以前的經驗——好吃懶做、打老罵少男人是能容忍的,和別人相好男人是不能容忍的。因此,她力所能及地保留了前者,擯棄了後者;終於風平浪靜地混到了今天。
來到家,王莉的後媽並沒有把事情告訴丈夫,而且還反覆地叮囑王莉別對爸爸講,並嚇唬她說,你爸爸知道這件事會打死你的。王莉答應了後媽的要求,只在床上休息,什麼也不多說。後媽這次還好,經常給她煮雞蛋補養身體,並什麼活也不讓她幹。
待王莉身體稍有恢復,她後媽就撒謊說孃家有事讓她去幫忙,實際上她揹著家人獨自去了城裡,臨行前她向王莉打聽了柳宗民家的住址。
十九
再說張亞麗走了以後,柳宗勤一點也得不到她的音信。抓耳撓腮之餘只能一聲嘆息。其實張亞麗也沒有走遠,她去了安徽宿州。在宿州她租了一套房子,並請了一位保姆。她並不是想讓保姆來照顧自己,而是怕自己懷孕期間萬一有個特殊情況,也能有個人幫著招呼一下。張亞麗從小有些嬌生慣養,再加上她是獨生子女,所以性格脾氣多少有些古怪。按正常人思維,她愛柳宗勤但不應當懷孕,即使無意中懷孕了也不應當保留孩子。一個女孩子,沒有男朋友,更沒有丈夫,生了孩子別人會怎麼說。人家會說大人不正經,會說孩子是個野種,會連大人和孩子都看不起。而張亞麗就不管這些,她自己認準的事情,誰說了也沒有用,她會朝著自己認定的方向走,即使那個方向是一條死路,她都會一往無前、義無返顧,直到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
張亞麗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按時間算再用一個月就該生了。她聘的保姆是一位有生孩子經驗的老年婦女,聘用的時候她自我介紹說有四十六歲,並反覆地強調農村人出力幹活、風吹日曬顯得蒼老。其實無論她怎樣掩蓋,前後左右看都像五十多歲的人。好在張亞麗並不計較這些,她只想找個伴陪自己一下,不需要對方幹多重的活,所以年紀大點也就無所謂了。
張亞麗每個月都要到醫院檢查一次,她不去小醫院,她去宿州最大的醫院,她覺得大醫院要保險些。宿州是個地級城市,人口四十多萬,最大的醫院叫市立醫院,規模也不算小,醫療技術也過得去。她每次檢查醫生都說沒有問題,要她放寬心,適當地鍛鍊,多吃些高蛋白,低脂肪的食物,並要求她適當地加食水果、蔬菜、纖維類食物等。保姆也告訴她,生孩子並不是多大不了的事,現在都興在醫院裡生,以前都是在家裡生,也沒見幾家出什麼大事。經過醫生和保姆的勸說,張亞麗也就不再害怕。
時光荏苒,光陰如梭。轉眼間十月懷胎已滿,張亞麗已感覺小東西在她肚子裡憋的整天拳打腳踢,似乎在抗議對他(她)幽閉的不滿。她也想讓小東西趕快出來,那樣好能陪伴她,陪伴她在這毫無指望的歲月裡慢度。
醫生最後一次檢查告訴她,一切正常,只是小孩在正常範圍內偏大,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