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張碧秀點點頭,便把臉埋下去。克安卻掉頭對覺新、覺英兩人解釋道:“你們不要小看他,他也是書香人家的子弟。他寫得一手好字。他還是省城的人,他的家現在還在省城裡。”
“四老爺,你真是……你還提那些事情做什麼?”張碧秀抬起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瞅了克安一眼,低聲說道。
“對他們說說,也不要緊,”克安答道。他又掉過臉去對覺新說:“他家裡很有錢,他是被他叔父害了的。所以他不願意聽別人談起家事。他叔父還是省城裡一個大紳士……”
“你還是吃煙罷,”張碧秀又把煙槍送過去塞住了克安的嘴。
“真的?你家在哪兒?你既然曉得,為什麼不回去找你叔叔鬧?”覺英感到興趣地大聲說。
“我倒想不到會有這種事。你還跟你叔父他們來往嗎?”覺新同情地問道。
覺新的誠懇的聲音感動了張碧秀。他不想再保持沉默了。他一面替克安燒煙,一面用苦澀的聲音說:“大少爺,就說不提從前事情,你想他們還肯認一個唱小旦的做親戚嗎?我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人心這樣險惡。我還記得我只有十歲,我爹剛死沒有多久,別人把我騙到外面,拐到外州縣去。他們看見我生得很端正,就把我賣到戲班裡頭。後來我師傅臨死告訴我,是我叔叔害了我的。我學會戲,在外州縣唱了好幾年,又到省城來。我多方打聽才曉得我拐走不到半年媽也就病死了。我們一家的財產果然全落在我叔叔的手裡。他現在是個很闊氣的大紳士。他也時常來看我唱戲。我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