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什麼事情都沒有了,”覺新又用兩隻手矇住臉,絕望地說。
“大哥,你怎麼說起死來?我們受了氣就應當想個法子出氣。你一個人悄悄地死了,又有什麼好外?”淑華關心地抱怨道,她想不透為什麼她哥哥會說出死字。
“大表哥,三表妹說得很對,”琴接下去說,“對那些人,你不該再讓步。你應當跟他們奮鬥。你自然容易明白:你還有前途,他們卻沒有將來。你應該好好地保重你的身體。”
“保重身體?我這個身體有什麼值得保重?我活下去又能夠做什麼事情?”覺新痛苦地掙扎道。他忽然放下手掉頭看淑華,驚訝地問道:“怎麼你也來了?她們沒有責罵你嗎?二哥呢?”他好象從夢中醒過來似的,他的淚痕未乾的臉上忽然現出了恐怖的表情。
“姑媽喊我攙你出來的。她沒有罵過我一句,”淑華溫和地笑道。她的笑容裡有一點得意的成分。覺新的恐怖馬上消失了大半。淑華又說:“二哥多半還在那兒。不過我想姑媽也不會罵他。我看,姑媽後來也好象明白了。不然她怎麼肯放我走?”
“翠環,”覺新看見翠環也在屋裡,便喚了一聲。
翠環答應著,就走到了覺新的面前。
“難為你去看看二少爺是不是還在大太太屋裡頭,有沒有什麼事情?”覺新溫和地吩咐道。
翠環愉快地答應著。但是她剛剛掉轉身子,便看見覺民掀開門簾從外面進來。她喚了一聲:“二少爺。”
“二哥,你捱到罵沒有?”淑華驚喜地問道。
“二表哥,事情就了結了?”琴看見覺民的安靜的面容,便也放了心,只是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