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只有一個女兒,趙勝男便邀請九天和她同去。
但九天卻想和無晉寫書,不肯前去,最後是趙勝男的母親親自去拜訪了刺史夫人,九天才無可奈何前往。
其實趙勝男的母親是另有心思,她早就看中了九天,想替她的次子趙豪牽線,這次趙豪也一同前往,他得到母親的授意,一路上對九天大獻殷勤,使九天不勝煩擾。
恰好關家嫡長孫關賢駒也受邀同去,他見九天美貌絕倫,頓時驚為天人,又聽說她是國子監祭酒的孫女,心中便動了意,趁機挺身而出,替九天擋住了趙豪的煩擾。
九天和趙勝男同住在二樓船艙,今天趙豪藉口找妹妹上了二樓,使九天厭煩之極,她便索性跑到甲板上躲避,關賢駒就在這時找到了機會,便撐了一把傘上前給她講沿途的典故,重點自然是松陵鎮的范蠡和西施了。
“那裡就是西施的歸隱之地了,和范蠡雙棲雙宿,朝夕相依,可謂神仙眷侶,哎!真可謂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關賢駒比九天高了大半個頭,他一邊介紹,一邊不時偷偷地嗅了一下九天的青絲,只覺幽幽佳人芬芳,令他心醉神迷,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讓九天成為他的妻子。
關賢駒雖然介紹得浪漫極致,但九天的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少女對一些事情都是極為敏感,儘管關賢駒對她彬彬有禮,但她卻感覺到此時關賢駒與她的距離稍稍近了一點,他的鼻子觸碰到了自己的頭髮。
禮法上有云,男女相處,一尺為禮‘,也就是男女之間交往,最好相隔一尺,這是給女方一種安全感,直到今天,這種禮法雖然沒有了,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安全距離,比如在圖書館看書,在禮堂聽報告,都會和陌生人刻意隔上一個位子。
九天也極為敏感,她感覺到關賢駒侵犯了她的安全距離,作為維揚第一大族的嫡孫,不應該犯這種禮節上的錯誤,再加上關賢駒刻意渲染那種浪漫愛情故事,九天便敏感地意識到,關賢駒對她也懷有某種目的。
其實九天對關賢駒並不反感,甚至還心懷感激,畢竟他幫自己擋住了趙豪的糾纏,如果關賢駒能夠從容一點,慢慢贏得佳人的好感,他也未必沒有機會,只是關賢駒再過一個月就要進京準備參加進士科舉了,時間不多,他便想趁這次同船的機會贏取九天的芳心,便一時急切了點。
欲速則不達,九天開始有點對他反感了,她不喜歡別人對她懷有某種圖謀,她假裝笑著應和關賢駒,“原來西施就是在這裡歸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身子便稍稍向右移了一點點,可就在這時,無晉的船和她坐的畫舫擦身而過,無晉看見了她臉帶笑容,關賢駒為她撐傘,和她親密地說說笑笑……
九天愣住了,對面船上帶斗笠的年輕男子十分眼熟,斗笠遮住了他的眉眼,她沒有看清,待兩船擦肩而過,她連忙跑去船尾,又凝視了片刻,這時她忽然醒悟了,對面船上的男子就是無晉。
只是他怎麼會在這裡,九天的心有點亂了,不用說,無晉也一定看見了她。
她咬了一下嘴唇,忍不住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關賢駒,他滿臉殷勤的笑容,也追到船尾替自己撐傘,九天忽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襲來,她的臉色忽然變得十分蒼白,她用雙臂緊緊抱了一下身子,聲音顫抖,“我有點冷,我要回艙去了。”
她轉身便向樓梯走去,這時,趙豪也從二樓下來了,關賢駒忽然想起一事,又追上來笑問:“蘇姑娘,我還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九天彷彿沒有聽見,她上了樓梯,關賢駒不甘心,他又上前一步高聲笑道:“蘇姑娘,平江縣的園林非常有名,明天我陪你去逛園林吧!”
九天停住了腳步,她回頭淡淡說:“多謝關公子的好意,我身體不適,以後再說吧!”
說完,她禮貌地點點頭,便提起長裙上樓去了,關賢駒望著她苗條婀娜的背影,他對這個少女更加迷醉了,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點操之過急,要獲得這種女子的芳心,必須有耐心,慢慢來,儘管他碰了一鼻子灰,但沒關係,他對自己有信心。
新郎官趙傑走上前,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得到美人青睞恐怕不太容易啊!”
“那可未必,不信我們走著瞧!”
關賢駒刷地展開摺扇,眯著眼笑了。
按照蘇翰貞的原意,無晉需要一直陪著陳直,不料回到維揚縣,事情有了變化,陳直昨天在雨中受涼,略略有點感冒,這兩天他不想再出門,也用不著無晉陪同了。
蘇翰貞和陳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