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其實早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當最後一個幷州士卒不甘的倒在血泊中之後,文丑卻已經失去了一開始的暴虐之情。
他沒有再想要追殺張遼,反而站在原地,聲音低沉的說道:“我收回自己一開始所說的話,你們都是值得敬佩的勇士。”
風吹起了文丑背後的披風,戰袍之上沾染滿了鮮血,在空中述說著這場戰事的慘烈。
而此時,張遼終於帶領一百多士卒,成功游到了河對岸,只有極少數人因為水性不佳,而被河水沖走。
張遼轉過身去,看著那些倒在血泊之中,絕大多數都不能保持屍首完整的麾下士卒,不由雙目通紅。
他緊緊握住了拳頭,死死盯住文丑的身影,咬牙切齒的說道:“吾誓殺此獠!”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陰館之內,雁門郡諸將都有些焦躁不安。
他們在郡守府中來回走動著,希望能夠探聽到前面的詳細戰報。
一員將領不解的說道:“張將軍既然猜到此去劫營可能失敗,為何還要執意前往呢?”
其實在張遼劫營之前,忽然想到了陳旭當初跟他說的話,對於此去能否成功就有了一絲疑慮。
隨後他返身回來,告訴諸將:“此去劫營無論成敗,你們都不要派兵前去救援,只需緊守城池即可。”
“不僅如此,還要小心戒備袁軍前來奪城。”
聽到了張遼回來說的那一番話,眾人就知道他並沒有絕對成功的信心。
不少將領甚至再三勸諫張遼,希望他不要前去冒險,可是張遼仍舊一意孤行,點齊了兵馬前去劫營。
用張遼的話來:這次劫營如果成功,敵軍必定士氣大降,縱然不幸失敗,也不過是損失幾百士卒罷了。
對於張遼之言,諸將心中並不相信。
因為他們與張遼相處這麼時間,自然知道張遼對於麾下士卒極度體恤,絕對不會將幾百人性命當做兒戲。
可事實上,張遼卻這麼做了。
郡守府內安靜了片刻,又有一人擔憂的說道:“遠處喊殺之聲越來越小,莫非戰事已經告一段落?”
“真不知道張將軍現在如何了。”
雖然他們遵守了張遼之言,在得知張遼中計以後,沒有派兵前去救援那五百人,可是對於張遼的安危卻十分擔憂。
就在此時,一個斥候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大聲說道:“城外不遠的位置,張遼將軍正被袁軍圍困,局勢危在旦夕啊!”
諸將聞言全都大驚失色,一人急忙問道:“可曾探聽清楚?”
那個斥候說道:“靠近的兄弟們都被袁軍射殺,我們只能遠遠看見一個破爛的‘張’字大旗。”
“而且,隱約間還能聽見‘生擒張遼’的喊聲。”
諸將再次變色,有性急之人當即忍不住吼道:“張將軍被圍困,危在旦夕,我等又怎能坐視不理?”
“發兵,一定要發兵救回張將軍!”
那人話音一落,就有不少人出聲應和。
張遼可是雁門郡主帥,如果他有事的話,憑藉郡守府中這些將領,根本沒有辦法守住雁門郡。
所以說,明知袁軍數量要遠遠多於幷州軍,他們還是準備出城迎敵,救回張遼。
就在此時,當初勸張遼莫要劫營的那員將領,卻是說道:“張將軍臨走之前曾經再三叮囑,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能領兵出城。”
“我們又豈能違背張將軍命令?”
“更何況,被圍困的那支軍隊,也不見得就是前去劫營的幷州軍啊。”
一將虎目圓瞪,喝道:“不是張將軍,卻會是誰?”
那人不急不緩的說道:“張將軍臨走之前,對於劫營可能會失敗之事,已經有所準備,哪怕真中了袁軍之計,也很有可能可以脫身。”
“那支被圍困的兵馬,應該是袁軍假扮,想要引誘我軍出城。”
雖然這些話有些道理,可是張遼對於雁門郡而言實在太重要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少將領仍舊堅持要發兵救援張遼,為了此事眾人在郡守府中一直扯皮。
扯了許久,那人忽然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張將軍麾下只有五百士卒,中伏之後被袁軍銜尾追擊,肯定會折損不少。”
“如此一來,被圍困在那裡計程車卒,還能剩下多少?”
“袁軍如此之多,以眾擊寡卻這麼長時間都未曾將其攻克,其中難道就沒有貓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