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沒有自信,能夠遊過桑水計程車卒,他們雙手緊緊握住武器,眼中露出了茫然之色,也有一絲淡淡的畏懼。
哪怕這些人都是精銳之師,在面臨死亡的時候,終究還不能做到寵辱不驚。
畢竟,這乃是人之常情。
強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張遼將自己盔甲扔進了河中,喝道:“把不用的武器盔甲全都扔進去,莫要便宜了袁軍。”
一百來人都沒有說話,撿起了被丟在地上的武器盔甲,然後默默走到了河邊。
當這些伴隨他們許久的東西落入水中之時,很多士卒都面露不忍之色,有些人更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對於每一個戰士而言,武器與盔甲就是最好的戀人,也是他們第二條生命。
張遼讓他們捨棄戀人,捨棄生命,這些人自然會感到深深的痛苦。
喊殺之聲越來越近,哪怕張遼不願捨棄兩百多士卒,仍舊只能硬著頭皮率先撲進了水中。
當一個又一個士卒跟在張遼身後,往河對岸游過去的時候,文丑終於帶著袁軍殺了過來。
本來文丑還幻想著能夠斬殺張遼,立下不世功勳。
可是當他看著一群人,正往河對岸游過去的時候,不由勃然大怒。
“好賊子,休想走!”
喊話完後,文丑就一馬當先,殺向了矗立在河邊的兩百多幷州士卒。
這些人互相看了一陣,知道如今已經沒有了生路。
他們也曾怨恨過張遼,然而在面臨強大敵軍的時候,卻終於釋懷了。
張遼雖然沒有解釋很多東西,可是這些士卒一直在張遼麾下,自然知道自家主帥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也不是那種,隨意捨棄麾下性命的將領。
如今雁門郡之安危,都繫於張遼一人之身,他絕對不能在這裡死去。
而且身為一位將軍,張遼在絕境之中的選擇,完全沒有絲毫可以挑剔的地方。
五百人劫營中計,按理來講定然會全軍覆沒,可是無論如何,張遼這次還能帶著一百多人逃離此地。
斷臂求生雖然殘酷,有時候卻也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殺!”
一個幷州軍將校,看著文丑領軍殺奔而來,頓時放下了所有思緒。
他沒有鼓舞士氣,也沒有說什麼慷慨激昂之言,只是揮舞著手中大刀,用行動告知其餘人自己的選擇。
“跳樑小醜,也敢螳臂當車!”
文丑正要殺到河邊,而後讓麾下士卒放箭射死張遼,卻沒想到這些被捨棄的幷州軍,居然還敢向他衝來。
“死吧!”
文丑怒喝一聲,手中大刀攜帶萬鈞之勢,浩浩蕩蕩劈了過去,空氣都彷彿被冷厲的刀鋒割裂,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哐當!”
哪怕這員幷州將校手中武器十分不錯,居然也被文丑一刀斬成兩段。
“噗嗤!”
斬斷那員將校的武器以後,文丑手中大刀去勢不止,從幷州將校身體之中劃過,一刀將其劈成兩半。
鮮血混合著破碎的內臟流了一地,幷州將校虎目圓瞪,死不瞑目。
“噗通!”
就在文丑收回自己大刀的那一瞬間,被從左肩劈成兩半的幷州將校,屍體終於倒在了地上。
“不堪一擊!”
文丑看都沒看那人一眼,不屑冷哼了一聲,就一馬當先往前面殺去。
然而他這種不屑一顧的姿態,卻將本來就心懷死志幷州士卒,完全激怒了。
戰死並不可怕,至少他們悍不畏死的精神將會長存,然而文丑這種姿態,卻是在踐踏他們的驕傲。
“殺!”
文丑的強大與殘忍,非但沒有嚇住幾百幷州士卒,他們反而怒喝一聲,主動向文丑殺了過去。
文丑見狀眼神一凜,怒喝一聲再次揮舞起了手中大刀。
雖然他大刀所過之處仍舊血肉橫飛,仍舊勢不可擋,然而文丑前進的腳步終於被攔住了。
“死!死!死!”
被攔住的文丑怒火中燒,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些雜魚阻攔,怒吼一聲揮舞出漫天刀光。
……
河水拍打著兩岸,發出了一陣陣嗚咽聲響,秋風呼嘯而至,光禿禿的樹枝被吹得嘎吱作響。
這些斷後的幷州士卒雖然勇悍,可是他們對手卻是文丑,更有數之不盡的冀州軍。
在戰事開始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