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1 / 4)

2005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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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世空有後死身(1)

閱世空有後死身——訪宣南重話“戊戌政變”

從前,城牆尚未拆掉的時候,北京城包括內外城兩個部分。 內城是明初永樂帝朱棣在元大都的基礎上改造而成的,以皇宮為中軸,將城區分成東、西兩半。也就是現在地鐵環線所包圍的整個區域。到了清朝,旗人全住內城,王公貴族的府邸自然也就建在內城裡。外城緊挨著內城的南部城牆,修築於明嘉靖年間(1553年前後)。由於是新城區,商業區和各種娛樂業、餐飲業在前門一帶有較大的發展。居民住宅則集中在靠近前門和宣武門、崇文門一帶。因此,歷史上北京有“東富西貴,南城禽魚花鳥,中城珠玉錦繡”的說法,不是後來人敷衍出來的“東富西貴,南貧北賤”,更不是現在某些北京人津津樂道的所謂自古以來南城“風水不好”云云。清代漢族官員和士大夫大多住在外城,尤其住在宣武門以南一帶區域。在他們的筆下,常把這裡稱作“宣南”,而自稱“宣南寓客”。那時候,因為外城空地較多,房價不貴,所以也成為各省會館集中的地方。進京趕考的舉人和一些京官,多借寓會館暫居。嘉慶、道光年間,一些官僚士大夫在此組織過著名的“宣南詩社”,觀花飲酒,賞碑吟詩,瀟灑而風雅。 宣南雖說是個籠統的地域概念,但也是可以大致匡算一下的。當年外城房地產開發緩慢而有限,從宣武門向南一千七八百米直線距離(即今棗林前街至南橫東街一線)之外,便沒有營造街區和住房,因此可說宣南的南限到此就終止了。它的東西方位,沿著宣武門外大街左右展開,進深也不很大。這一帶的崇效寺、法源寺,以培植牡丹、丁香等花卉著稱於京師,是文人雅士愛去的“花之寺”,也是人們談論宣南舊事時常常會提到的地方。關於“花之寺”,我是在沈渭濱師的大著《一八四○年》手稿中敘及林則徐早年在京活動時,首次讀到的,因此更增添了對這一區域的濃厚興趣。 “流寓”過宣南的名人真是燦若群星。可惜現在難以找到這些舊居遺址分佈狀況的系統資料。光緒年間,李若虹編撰的《都市叢載》,記載了當年384個會館的名稱地址,這些會館,如今悉數無存。 1988年底,為了尋找康有為的故居南海會館,我去宣南作過一次踏訪。南海會館地處米市衚衕43號,在它附近的135號,是清末軍機大臣潘祖蔭的祠堂;64號原安徽涇縣會館,則是“五四”時期李大釗、陳獨秀、胡適等人創辦的著名雜誌《每週評論》編輯部。若再往前追溯,明代權相嚴嵩的別墅“怡園”,也在這條衚衕。米市衚衕西面的菜市口衚衕,明代叫繩匠衚衕,清代演化為丞相衚衕。清末協辦大學士軍機大臣李鴻藻的府第在衚衕的7號,另一位軍機大臣孫毓汶的府第在斜對門的12號,所以稱它丞相衚衕確不為過。“戊戌六君子”之一的楊銳也住在這條衚衕。再早些時候,1841至1844年,曾國藩也曾在這裡住過三年。衚衕裡,還有明清時代北京規模最大、匾額最多的安徽休寧會館。丞相衚衕南部與北半截衚衕相交,張佩綸、張人駿叔侄曾住在北半截衚衕,想來張佩綸去拜訪李鴻藻,是極其方便的。丞相衚衕與北半截衚衕的交會處,有個破爛的大雜院,就是當年極有名氣的廣和居飯莊。如今,隨著城市的發展,這裡已屬於城市中心地段。歲月的風霜和人口膨脹的壓力,使得幾乎每一個四合院落,都面目全非了。但是,只要有點兒歷史知識,熟悉宣南的沿革掌故,在這一帶小衚衕裡轉悠,看著一塊塊紅地白字細長條的衚衕名牌的時候,仍會如同遇到久違的故人,產生

一種親切熟悉的感覺。那些寫在書中的名字,彷彿都站立起來,化作一個個長袍馬褂,頂戴花翎的血肉之軀;他們入值訪友乘坐的騾車似乎正從衚衕裡轆轆駛過,家人手裡提著的燈籠,也在風中晃動著火苗;而一扇扇或啟或閉的門扉裡,主人正和朋友議論朝政、切磋學問、閒談風月……��

南海會館曾是分四路前後四進的大型院落。北跨院的中間院子,從前叫做“七樹堂”,以院中的七棵蔥蔥郁郁的老槐樹而得名。康有為是廣東南海人,他歷次進京趕考,乃至組織強學會、創辦《中外紀聞》、策動戊戌變法,都住在七樹堂的三間西屋。康有為曾浪漫地把南海會館想象為海,自己乘著一葉輕舟在海里作汗漫(漫無邊際)遊,故把居室命名作“汗漫舫”。站在“汗漫舫”的門口,我輕輕叩門。屋裡傳出老太太的聲音:“誰呀?進屋吧。” “汗漫舫”的正房很黯淡,牆皮剝落了,積著厚厚的灰塵。門的一邊,放著液化氣灶。另一邊有口大水缸,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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