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了。少華可真急了,因為自己和飛曼都穿著夜行服,再挨下去,天色大明瞭,路上很不便,況且南昌風聲正緊急,若被邸中人瞧見,勢必要當奸細捉去。
正在楊少華萬分慌急,忽見從屋頂上疾趕下來的江飛曼,她背了一個大包袱,氣喘吁吁地打個手勢,少華曉得已得了手,急忙從牆角上起身,兩人一齊跳下牆頭,踏著了平地,一前一後,施展飛行術,向前疾奔至城上,放下百寶鉤,相將下城。路上飛曼力乏,由少華更替來背那個巨大的包袱。到了歇腳處,天色恰好微明。
兩人喘息略安,飛曼就去解榻上的包裹,可解開一瞧,不覺呆住了。原來包裹裡蜷臥著的那個玉膚香肌的美人卻不是劉貴人,彼時她星眸緊合,頰上微微地泛著紅霞,鼻中呼呼鼾息,正在好睡,飛曼的五更雞鳴香還沒有鬆勁。
兩人都呆了,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說不出話,直到那美人略略轉了個身,慢慢地睜開秋波向四面看了看,頓時很是驚駭。這才回過神來的楊少華對江飛曼說:“人雖弄錯,但倒也可以從她的口中詢問出一些劉貴人的訊息。”
無措的飛曼被此一言提了醒,就問那個美人,彼時她正在對飛曼援手救她出來感激不盡:“你姓甚名誰,為什麼也在寧王邸中?”
那美人頓時不禁眼圈兒一紅,含淚答道:“賤妾姓鄭,小名雪兒,自幼父親病亡,寡母誤嫁匪人。妾在十六歲上,被後父載赴淮揚,強迫入煙花。老母柔弱不敢抗拒,賤妾也因為了老母,不得不忍辱屈從。今歲的春間,突然來了一個北地客人,出巨金留宿,等到天色大明賤妾醒來,人已在舟上了。妾自進了寧王邸至今已半年有餘,也不曾和老母通得半點音息,不知今後還可再見到面嗎?”雪兒說到這裡,就嗚嗚咽咽地哭起來了。
飛曼安慰她說:“你先不要傷心,我們將來回去,經過揚州,把你帶回去就是了。”在雪兒又是千恩萬謝中,少華馬上介面問:“姑娘可在寧藩府中見過一位姓劉的夫人嗎?”
雪兒應道:“怎麼沒有?她就住在我的隔房。據那位劉夫人說,她還是一位皇妃呢。”飛曼這才明白自己過於莽撞,弄錯了房間,把劉貴人隔房的雪兒給盜來了,於是飛曼就和楊少華預備明晚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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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游龍天子玩天下(10)
■ 俠女負傷
日月如雙丸,轉眼就又跳躍過了一天,月上黃昏時,飛曼與楊少華改裝好,再奔寧王府。這番路徑熟諳多了,兩人到了雪兒住過的隔房簷上,探身往室中一瞧,卻是黑魆魆的不見一物。
楊少華猜測可能是昨夜失了雪兒,亡羊補牢,今天就把劉貴人藏起來了。但兩人還是潛步下去,撬開窗戶躡行到室中,希望能找到點線索。江飛曼從百寶囊內掏出火繩,向四邊一照耀,見闔室內空空洞洞的,正要回身時,一聲鑼響,室門大開,搶進十幾條大漢來刀槍齊施,口裡大吵大嚷:“盜人賊又來偷誰?!咱們王爺果然妙算如神。”
寡不敵少華恐眾,就和江飛曼飛身跳出窗外。不想窗外也有人守著,驀地一刀砍來,少華躲閃過了,卻正砍中飛曼的右腿。她“哎呀”一聲,差點跌倒。少華捨身阻住敵人,等飛曼已走得遠了,才虛晃一刀脫身跑了。兩人狠命地逃了一程,飛曼受了刀創,這時已走不動了,幸喜後面敵人追得不遠就罷了。
出城後,少華對飛曼說道:“咱們這樣一鬧,寧王必嚴密防備,劉貴人看來是盜不成了,咱們不如回去再說吧!”見飛曼點頭應允,少華又笑道,“咱們雖盜不到劉貴人,倒也弄著一個美人。雪兒是揚州名花,容貌十分可人,咱們在皇上面前也好塞責了。”
江飛曼笑了笑,指著自己腿上的刀創說:“就我吃虧了。”少華笑道:“這也是你晦氣。”
兩人說著笑著到了館驛前,才走進房裡,就發現榻上睡著的雪兒連被子都去得無影無蹤了。兩人正在發怔,不提防房外一聲吶喊,十幾個打手把房門阻住,大叫捉賊。飛曼和少華慌了,棄了室中的行裝,各仗器械,拼死殺出去。少華當先衝殺,手腕上中了兩槍,好在那些打手武藝不甚高強,被兩人衝了出去。
原來驛卒見飛曼、少華一男一女日來夜去的,形跡鬼祟可疑,又見昨夜平空多了一個女人,忙來窗下竊聽,知道是寧王府裡盜來的,就悄悄地去報了信。寧王就派了家將十名先把雪兒接回去,再令家將埋伏在室中捕賊。
飛曼、少華兩人逃出館驛,垂頭喪氣地星夜趕回鎮江。卻又聞御駕已回金陵,便又兼程趕去金陵,見了這位特等紈絝標準頑童又在金陵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