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人影,被剪刀沿著人物的輪廓斷然絞去,空得好像三歲以前的記憶。我知道這個人就是老丁。
除了傢俱以外,屋子裡還有一個畫架,用一塊藍布兜著,看不到內容。牆上貼著幾張素描和水彩,都是靜物。我在屋子裡參觀的時候,楊一迫不及待地跑到廁所裡去照鏡子,一會兒又跑到廚房去開水龍頭,大概在洗傷口,發出噝噝的呻吟,後來他就大聲罵起來:“我操,把我打成這樣。”
於小齊說:“哎呀,我這個腦子,又忘記給你們擦紅藥水了。”
她讓楊一先坐下,楊一頭上的那道傷痕比我重,顯然雙叉奶對他的仇恨遠甚於對我的。她用一根火柴纏上藥水棉球,蘸了紅藥水,輕輕塗在楊一的傷口上。我誇她動作熟練,她說:“你不知道了吧,我媽媽是護士。”
擦藥的時候,楊一閉著眼睛,彷彿很受用。我有點不爽,故意問他:“舒服嗎?”
楊一閉著眼睛,說:“滾。”
等他塗好了,我一看,還真不賴,鮮紅的一條槓子,好像某一種珍稀鳥類。於小齊說:“儘量畫得好看一點哈。”楊一又跑到衛生間去照鏡子,輪到我坐下,於小齊說:“你這條我畫不好啦,斜的。”我說:“你隨便畫,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在你面前出糗了,手腳輕點就好。”她說:“這你放心。”
我閉上眼睛,我覺得這個動作確實挺無恥的,好像在享受著她的撫摸,不過,既然楊一都這麼幹,我就更沒理由拒絕了。額頭上涼颼颼的,微痛,感覺到她的手指在移動。她說:“這一皮帶要是再往下一點,就把你的左眼弄瞎了。”
我說:“前幾天我那眼睛還腫著呢。”
她說:“嘖,那次好像也是我闖的禍。”
我說:“那次我心甘情願的,這次有點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