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讓我把吃到嘴裡的肉吐出去,豈不腸子都得悔青了!
張炎雖然只有27歲,但賺這樣的不義之財和參與賭球卻不止一次了。僥倖的是屢屢得手,沒有一次穿幫。正是在僥倖心理的驅動下,他見到機會絕不放過。誘使他步入歧路的一個重要外因是他下崗的父母,他們把張炎當成了家裡的搖錢樹,時不時地跟他哭窮要錢,不論見面還是電話裡,總是離不開個錢字,什麼當職業球員就是為了掙錢,什麼足球是吃青春飯的,必須抓緊賺錢;什麼聽說誰誰誰掙了多少錢……總之,要他一門心思地多賺錢,快賺錢。還有一點是張炎認為球場上的“放水”和失誤,有意和無意之間是很難分清的,靠一兩個“失誤”就可以賺到的錢為何不賺?
他倆的信條就是如此簡單、直白、荒謬。當然,他倆也經歷過害怕、痛苦的心路歷程,但在巨大的誘惑面前,脆弱的心理防線很快就垮掉了。
躺在床上的鄭義正在為到手的15萬慶幸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抓起一聽,傳來了在匯港隊當守門員的弟弟鄭方的聲音:“哥,快救救我,不然我就沒命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鄭義急切地問。
“有……有人……要……要廢了我!”鄭方哆哆嗦嗦地回答。
“你別急,慢點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鄭義問。
“是賭球引起的,他們賽前找我,想用20萬買這場球,我答應了,所以他們按我們隊輸的結果開了盤口,可沒想到比賽前培教練突然告知我不上場,結果我們隊贏了,這一下就把他們的盤子給砸了。這幫傢伙找我算賬,提出三天之內,要麼賠償損失,要麼卸我一條腿,我透過朋友說和,最少也得賠40萬。你知道,這幫傢伙花2萬元就能把我給廢了!哥,快想辦法救我吧!”
鄭義一聽如五雷轟頂,救人如救火!他安慰弟弟幾句後就趕緊打電話,找當地的朋友再去疏通,一直忙到後半夜也沒得到回話,第二天一早只好向教練請假,謊稱老婆急病住院手術,偷偷趕往弟弟鄭方所在的匯港市。
第十二章
匯港市是位於珠三角最北端的一座濱海城市,這裡設有安同公司在珠三角最遠的賭球網站。匯港是一個球迷集中的地方,容納2萬人的體育場,場場比賽爆滿,喜好賭球的人也大有人在。
匯港賭球網站的莊主名叫柳廣,是甫貴的表弟。柳廣長得臉瘦肩窄,一副大煙鬼的模樣。他生性好賭好色,是甫貴最不放心的人。但是出於職業風險的需要,甫貴也和其他做賭球生意的人一樣,只能用“親連親”的辦法來經營和控制賭網。同樣,柳廣作為一方的莊主,在運做自己的賭網時,自然也得依靠最信任的人。柳廣自打老婆病逝,妹妹去了澳門安同博彩公司做了人質,身邊就沒了親人。最親近的人就是身邊的姘友文靜和文靜的發小岑草兒了。匯港賭站的核心班底就是由這一男倆女組成。柳廣抓總,文靜做會計和秘書,草兒是賭球網路的電腦操盤手,負責接受投注,統計編造每次結盤後的財務報表。每盤賭球結束後,草兒把結算表交給柳廣稽核,最後由文靜按柳廣審批過的造表派人去收錢或送錢。草兒雖不管錢,卻掌握著賭球網路中所有人的個人資料。在柳廣和文靜、草兒的外圍,是僱用的十幾個職業打手和幾十個賭球網點的一、二級代理,再往外就是三級代理和“跑單”的人了(注:與賭徒單線聯絡收錢送錢的人)。
企日公司接管大鳥足球后,經過精心策劃,在首輪比賽的12場比賽中共篩選出了5場開盤,開盤的5場比賽中只有柳廣的網站砸了盤,其它的網站都是開門見喜,大賺了一把。為此,甫貴狠罵了柳廣一頓。柳廣砸盤的原因,主要是匯港隊的守門員鄭方沒能上場,致使事先串通好的輸球變成了贏球。所以氣急敗壞的柳廣不能不報復鄭方。在報復鄭方的同時,柳廣也懷疑內部是不是有通風報信的奸細。如果沒有人將收買鄭方的資訊透露給了教練,怎麼會在上場前突然把鄭方這個一號守門員撤換下來呢?柳廣決定採取明著逼鄭方賠錢,暗地裡不動聲色地順藤摸瓜,挖出那個吃裡爬外的奸細。
甫貴在電話裡罵完柳廣後,又緩和了語氣說:“我再跟你說件正事兒。眼下我既抓球隊,又得管著車友俱樂部,魚盤街的賭點有點忙不過來,交給別人管我又不放心,所以你幫我儘快找個人來大鳥……”接著甫貴又壓低聲音說:“我這也是為以後做鋪墊,有一天咱們也得自立門戶,省得寄人籬下,看人家的臉色。你我都年紀不小了,也得動動腦子,不能傻幹。紀老闆說魚盤街是賭球敏感區,像‘萬盈’那樣的搞法不行,要我辦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