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帶著人馬分頭行動,戰馬的鐵蹄在雪地中劃出幾道相背的弧線。敖潤也跟著杜元勝去溪水列陣,馮源卻留下來,待在程宗揚身邊。
月霜踢了臧修一腳,臧修連忙道:報告程少校!我們呢?
程宗揚抬手指道:看到那座山丘了?蘇驍帶的一隊僱傭兵就在後面,我們去另一側。等郭遵軍的前鋒一來,就從兩邊衝出,把他們截斷。
是!臧修的聲音分外宏亮,然後轉身向月霜敬了個禮,報告班長,我們的任務很重啊!
月霜皺了皺眉,程宗揚把人都調走了,身邊只剩下自己這一個班,用這點人去攔截禁軍的鐵騎,簡直是笑話。可自己前面說得太滿,這會兒提出質疑,未免顯得比這個膽小的混蛋還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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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霜一磕馬刺,坐騎驀然加速。臧修提醒道:班長!地上有雪,萬一有凹坑,馬蹄就廢了。
月霜沒好氣地說道:我在北疆,一年八個月都是大雪。
屬下明白了,臧修用崇拜地口氣道:班長很厲害啊。
程宗揚壓低聲音道:臧和尚。
請程少校指示!
我有點明白你從哪兒騙來的一妻一妾了。
臧修悄聲道:哄女孩嘛。嶽帥也誇過我,說老臧這不叫本事,叫本能——喂,程頭兒,本能是啥?
閉嘴吧,你個花和尚。十方叢林瞎了眼把你撿到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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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皚皚的雪原上伸出一面軍旗,厚厚的積雪掩蓋了蹄聲,只能看到戰馬的鐵蹄不斷踐開雪花。
擔任前鋒的是第六軍輕騎,為了儘可能減輕負重,他們只在肩頭和胸前的要害披著輕甲,每人備著一張角弓,一柄馬刀和一杆短槍。
前面是一條百餘步長的坡道,越過這處隘口,就是三川口了。郭遵天不亮就全軍出動,途中遇到一夥敵寇,追逐多時卻被引到一處山谷。他派出的探馬始終沒有迴音,眼看大雪封山,迷失路徑,又與中軍音訊斷絕,郭遵心生疑惑,立即率軍撤返。結果歸師途中連續遇到小股敵寇的狙擊,等趕回三川口,已經是三個時辰之後。好在禁軍戰馬都是一等一的良馬,冒雪賓士百里,劣馬已經力竭,這些戰馬卻正跑到勁頭上。
最前面一個都的輕騎已經馳上山丘,騎手往三川口方向望去,不禁露出驚愕的表情。領隊的軍使看清戰況,立即回馬奔來,高聲道:郭指揮!敵寇……
話音未落,一支利箭破空飛來,將他脖頸射了個對穿,那名軍使重重跌下馬來。
一名騎手從半丘處馳出,白色的氅衣彷彿與雪原融為一體,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如飛而至。他舉起雕弓,快捷無倫地彎弓搭箭,戰馬衝出七步,便放了四箭。宋軍來不及反應,便有一名軍使,三名旗頭被射落馬下。最遠的一名旗頭還在一百六七十步外,騎手射出的箭矢卻如靈蛇,準確地射中那人咽喉。
三面都旗跌落雪地,宋軍的前鋒頓時大亂。此時最前面一個都的騎兵已經馳上山丘,坡道上聚集著兩個都。失去旗號指引,軍使只能大聲喝令,整頓隊伍。
接著山丘上傳來一陣吼叫,來自雪隼傭兵團的僱傭兵一擁而出,跟著那名騎手殺出來,與宋軍絞殺成一團。
郭遵在後面看得清楚,那群賊寇毫無陣列,根本就是烏合之眾,但他們從半丘處攻擊,倚仗地勢和勇悍的身手,竟然一下把自己的騎兵衝開。兩個都的騎兵被攔截在山丘上,戰死的馬匹和軍士不斷從山坡上滾落,堆積在一起,阻礙了後軍的衝鋒。
那個白氅的騎手在雪地上賓士如飛,射空箭囊之後,他將箭囊連同雕弓一併扔開,從鞍側摘下一支長戈,一刺一挑,將兩名宋軍刺下馬背。
忽然有人認出那個身影,蘇驍!
他不是在秦軍嗎!
他是嶽賊的餘黨!
不對!這些賊寇不是他手下那些!
一直沒有作聲的郭遵喝道:揮旗!說著他挽起鐵鞭,親自催馬出戰。
第六軍被堵在山丘上的兩個都全是輕騎,此時軍使和旗頭先後被殺,都中的副軍馬使接管了指揮權。看到郭指揮使的旗號,兩個都的騎兵立刻調轉馬頭,一個都守在山丘上,另一個都向下衝鋒,前後合擊那夥大膽的賊寇。
那夥敵寇數量並不多,又膽大妄為,竟然敢楔入大軍中間。宋軍前後合擊,要不了一刻鐘就能全殲這些賊寇。
就在這時,守在丘上的捧日軍騎兵發生混亂,一小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