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也這樣認為嗎?”
花晨的眼淚掉下來。
“爸爸決定的事,很難改變,尤其是這件事,媽咪無法改變他。”
“究竟為什麼?”
“因為陶宗舜是光達的人。”
“爸爸對光達的積怨這麼深,是為了什麼?他和每一個光達的人都有深仇大恨嗎?”
“也不是,可是偏巧你那朋友是陶宗舜,這樣根本沒有餘地了……”
“爸爸特別怨恨宗舜?”
“那也不是……真是說來話長。”
“那又是為什麼?你們總該告訴我一個理由吧!”
珞瑤欲言又止,只得安撫女兒說:“花晨,稍安勿躁,媽咪馬上要陪爸爸去機場接人,晚上我會先回來,那時候爸爸不在,媽咪再詳細告訴你,嗯?”
花晨下意識地點點頭,遊魂似地飄回自己的房間。一進房門,就看見端端正正擺在枕邊那塊真絲布料。她把它捧起來,放在心口,用臉頰去撫觸它,嗅吻它。
那就是宗舜送給她的禮物。當昨夜她回到房間把包裝紙盒拆開,看到是一塊布料,直覺感到失望與驚異。宗舜這樣脫俗的人,竟會送她這樣傖俗的禮物,直到她看到盒內另附的一張小卡片,才知道宗舜另有所指。卡片上這樣寫:綺絲一丈,贈予佳人裁蝶衣。
好風來時,並與霞雲共翱翔。
儘管花晨悟不透宗舜究竟指的是什麼,大概也能猜出這是要她去做件衣服,穿著它去放風箏這樣一個粗略的含意;雖然她意識到以宗舜的品味涵養,這塊絲料的贈予必定另有奧妙與深意,但她一時還真不能體會過來。
“就等著看他揭曉那深藏的玄機和意趣吧!”
花晨不願多猜測,只是把它貼在臉頰上感受那絲絹極度細緻柔潤的觸感,一直到天亮。
那是一塊底色深紫,印著靛藍、橙黃、玫瑰紅、翠綠、淺紫各色古典花朵葉片圖案的純絲,花色繽紛奪目而又高尚雅緻。把那樣多鮮豔的顏色湊在一起而能這麼協調耐看,花晨對那個天才設計者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也歡喜宗舜有這麼高的審美眼光。
然而,只隔一個夜晚,花晨再度捧起它,心頭卻是混亂、悲傷又茫然!
正在睹物傷情,百思不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是彥秀來電。
“花晨,早啊,昨晚怎麼樣?是不是卿卿我我到半夜還捨不得分開啊?”
“彥秀,我正不知所措,不要煩我。”
“怎麼,快樂過度,魂收不回來?”
“亂說話。今天早上我爸問起他來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氣得跳起三丈高,差點兒就把我撕成兩截……”
“為什麼?我正急著告訴你,昨晚看到你和他那種一模一樣的優雅斯文勁兒,就覺得你們真是絕配,真是天造地設!真是七世夫妻,奇怪!你爸為什麼反對?”
“因為他是光達的人,因為他是陶宗舜!”
“就只這樣?沒道理嘛!是不是同業競爭結了怨?這也不該記在你頭上?你有沒有和宗舜談過這些事?他知不知道你老爸是誰?”
“宗舜當然知道我爸爸,也知道我是雍昭賢的女兒。我們雖然很少談到他們事業上的事,但看得出宗舜對我爸沒有什麼嫌隙或不滿。”花晨說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莫名其妙嘛。少嘆氣了,重要的是你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噢,現在我要出門上班了。遲些再聊,拜。”
掛了電話,花晨愁腸百結,簡直無法承受這謎團未解的折磨。她忍受不了,要儘快得到答案,她不能等到下午媽咪回來。
“對,找秋姨!”
苦思中乍見一道靈光,關於吉群和光達的恩恩怨怨,二十年來一直和父親一起工作,現在還是父親貼身秘書的秋姨應該比誰都清楚!
忍耐到中午,花晨接了一通電話給秋姨。她原先擔心秋姨會不會陪同父親一同去了機場,好在雅秋正留守辦公室,突然接到這樣一通吞吞吐吐不尋常的電話,性急的秋姨幾乎以連跑帶跳的步伐匆匆趕到辦公大樓附近的牛排屋去赴花晨之約。
花晨早就到了,她根本無心去學校聽課,在家裡發呆了一個上午。
“秋姨,非常抱歉打擾了你,希望沒耽擱你的正事……”
“不會、不會,傻孩子,”雅秋打斷花晨的話說:“還和秋姨這樣見外。”雅秋面對花晨坐下,拿出手絹按拭鼻尖上的汗水。花晨從未這般突如其來地找她,她警覺必定有嚴重事態發生,緊接著問:“慢慢說,別